本帖最後由 39737536 於 2012-8-3 13:41 編輯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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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大家要這樣看我……」黃雨棠低著頭,小小聲地問著。
與鏡櫻舞同行的學生都用憤怒的眼神狠盯著他,其餘旅客都用偵探似的眼神,評斷著她,想要從她身上找到什麼端倪。
「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是妳!都是妳!」季淺然突然衝向前,踮起腳尖,抓著黃雨棠的衣領。
「淺然!不准沒禮貌!」堤宇難得動了大怒,他知道事態嚴重,黃雨堂也很可疑,因為她去拿水的時間足夠她下藥了。
但是,他們一點證據也沒有,況且……
「可是,她!」季淺然不聽,用力搖晃著黃雨棠。
「季、淺、然!」堤宇壓低聲音,一臉凝重地站在季淺然身後,一把抓住她右手,拖了出去。
「這、這樣沒事吧。」夏愉心替季淺然感到擔憂。
「沒事。」藍若綾冷淡地應了聲,完全不擔心堤宇會失去理智之類的。
「嘛、嘛,說不定舞她有吃別的東西,雨棠才認識我們沒幾天,不可能毒殺她的。」克萊兒‧伊塔微笑說道,但是下一秒,眼神銳利地直射黃雨棠的雙眼:「除非……」
除非……其他人也是她殺的,而她的目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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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基於沒有證據,也沒有目擊證人,暫時放下對黃雨棠的質問,但是接下來的每一刻,總有人懷疑地望向黃雨棠,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時間緩慢地移動著,這一分一秒,對大家都是個苦難,艱辛地熬過一刻是一刻,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誰有會離開這世間,或著,厄運能就此停止。
黃雨棠感到壓力極大,真想要快點入夜,或許大家會像昨晚一樣紛紛入睡,她也可以暫時逃離那看著犯人似地目光,即使隔天,太陽一升起,她又要被攤在眾人的眼前,審視著她的行動。
時間並非靜止,夜總會來臨,而月光終於悄悄地灑進屋內,催眠著大家趕快入睡,禁不起這幾天的驚心動魄的眾人,都睡得東倒西歪。
看來他們並不是很在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冷笑,在黑夜裡悄悄地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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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進入深夜的時候,忽然一陣天搖地動,驚醒了熟睡的大家。
一位穿著Rock服裝的女子慌忙跳起,四處逃竄,導亂了其他人的思緒。
「凌可依!」藍若綾無奈地抓住她,看著這位硬要跟來的團員,每當事件發生時臉色都一青一白的,卻也穩得住陣腳,但一遇到地震就慌了。
凌可依是她的高中同學皆室友,更是同樂團的吉他手,而她則是貝斯手,兩人交情極好,彼此之間幾乎毫無秘密,據凌可依所說,她養的貓某天在地震中全被壓死,從此之後,她就很害怕地震。
凌可依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不管藍若綾怎麼拉住她,她都會將之甩掉持續地亂竄,最後,她打開了大門,衝了出去。
就在她踏上走廊的那一瞬間,她突然看到一個物體閃過眼前,接著感到一陣濕潤撲上她臉,撲鼻而來的味道令人作嘔,她不禁往後一退,貌似踩到了什麼堅硬的球體。
「凌可依!」藍若綾跟著衝了出去,卻在看到她的時候停住了。
凌可依緩緩轉過頭,透過月光,她看清了地上的物體,還有沾滿她臉及雙手的液體是什麼……
血,那是一大片深褐色的血,濃稠地纏在她臉上,而地上那個物體竟是黃雨棠的頭,只有頭,沒有其他部份,脖子下盡是扯傷的痕跡,還能驚見骨頭,黏著神經和肌肉,及斑斑血塊。
「這……」藍若綾看見直接端在一旁吐了起來,其他老師在後頭阻止好奇的學生們前來。
而導遊,正尋找著黃雨棠頭部以下的身體。
忽然,又有一波地震襲來,眾人感到地板明顯往後傾斜,旅館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性。
「該死,必須要逃出去才行!」堤宇尚未從爆發模式轉回,生氣地大喊:「天!樓梯毀了!下不去!」
「照這個傾斜的角度,二樓離地面已經很近了!」凌右京回喊,他在剛來的那天,已經把整棟旅館的建築都仔細觀察一遍,對於這棟旅館的外觀,甚至內部都很熟悉。
「凌右京,你帶大家出去。」導遊命令道。
「好,黃雨棠的……」其他身體呢?
「那邊。」導遊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隨之而去,卻立即後悔了。
導遊指的是原本掛在天花板的大吊燈,此刻已被搖落至地上,燈泡碎落一地,碎片沾滿血色,仔細一瞧,黃雨棠的身體被壓在下面,脖子以下的接口正對大家,跟頭部一樣露出骨頭跟血肉,雙手反拗九十度,全身骨頭幾乎被壓碎,尤其是腰邊,整整裂了兩半……
吊燈的頂部,緊繫著一條粗粗的繩子,垂落至黃雨棠的手邊,令人不難想像她是如何死的。
她是吊死的,隨後地震產生的慣性重力,硬生生將她的身體和頭分離,才會變成現在的情形。
至於她是死於自殺或他殺,也無從得知了……
地震持續著,地板也不斷傾斜,情況愈來愈危及,眾人顧不上慘死的黃雨棠,各自拿起重要物品,從二樓的窗戶直跳到地面,但是二樓離地面其實還是有些距離,有些膽子比較小的人就跳不過去。
導遊見狀,居然將綁在吊燈上的繩子解下,緊繫在窗戶旁的邊框,要其他人利用這條繩子往下爬。
雖然有點害怕,但是還是保命要緊,在繩子的幫助下,剩餘的人也成功到達地面,往空曠的地方走去。
離開這座監獄旅館,是不是災難就會停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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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同跑到附近的空曠土地,確定沒有被重物壓死的可能性後,才敢做下來歇息一會兒。
「大家快坐好,圍成一個圈。」克萊兒‧伊塔指揮著,希望將秩序整理好,降低其他意外的發生率。
眾人緩緩地做好,各個不發一語,都不敢亂動,亦不敢大聲呼吸,氣氛降至最冰點,四周凝結似乎時間停止般,一片寂靜。
「噗,又不是幼稚園。」導遊拿出招牌的吐槽攻,空氣突地轉了起來。
「哈哈……」季淺然很沒神經地捧腹大笑,立即被堤宇瞪了一眼。
「好了,別那麼緊繃。」導遊掃過大家一眼,問道:「有沒有少人?」
去掉已經不能跑的,有沒有少人?
眾人開始尋找自己身旁最熟悉的人,深怕又有人離開,而已經孑然一身的人就只是坐著,獨自坐著……
「塔諾、塔諾不在……」梅子怯怯地說著,剛剛她還有看見塔諾縮在牆邊顫抖,有叫了他一聲,之後便趕著逃離,完全忘了他有沒有跟上。
塔諾跟季淺然同班,喜歡圍著白色圍巾,配上黑衣和藍長褲,獨自一人躲在角落,很難被發現,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更容易被忽略,自然落後大家也沒人察覺。
「匡瑯!」巨大的聲響從監獄旅館的方向傳來,一眼望去,旅館已經倒塌到看不出原樣,若是有人沒逃出來,現在一定被壓成肉塊了……
被壓成肉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