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44485319 於 2012-3-23 23:12 編輯
他記得那是一封用牛皮紙袋包裝的信件,信封上飛舞的字跡寫了主人的地址、姓名,最後墜落在他的名字。他撫觸信封上寫的「現掛」兩字,感覺下筆的人不同,這比剛才的字跡還端正許多。或許是她臨時請櫃檯人員加上去的,他想。
將它貼近鼻息,熱切地想嗅出她寄這封信時的心情,然後他如釋重負地鬆懈下來。他小心翼翼,如對待珍寶般珍惜著。即使信中文字令他不甚喜愛;即使寄信之人令他不願面對,依然。
從兒時起,他所收到的信件不計其數,但寄件人卻相反地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至於他視線所接觸的,從兒時僅會一些的國字摻雜著注音,到中學時期的青澀,更在高中時明顯地感覺到其中含有的憂愁,這憂愁卻也就這樣維持了五、六年。對於這樣子的感覺他總總心生納悶,而這種感覺就像心上壓個大石,教他怎麼也推不開。
信件有如單向道來車,有來無往地持續好幾十年,在這之中他對於自己的不回信感到懊惱,卻也別無他法。「就這樣讓我發洩發洩吧。」她是這麼說的。剛開始他頗不以為然,每次收到便會認真仔細地閱讀每一個字,拚命地想找出些線索──想找出她煩悶的原因,然後想著該怎麼著手回信。但這樣的執著並沒有持續太久,該說是他倦了還是她累了?他開始不再鑽研,她寄信的次數也不若往常那樣頻繁,寫的內容也漸漸地變得愈來愈少。
他還以為她好了,天知道他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想為自己長久以來的疲憊找個脫身的理由。空虛終究還是有的,還帶了個寂寞來。這促使了他回去翻閱她所寄來的每一封信,或許是他的年齡增長了些,所以他看出了她所想表達的。她寫的內容不外乎是她的生活、她的心情、她的夢想,但是令他震懾的,是她在每一封信上所說的「你好嗎?」
而後他便日也盼;夜也盼地期待她來信。他卸除了他對她的排斥,就只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原諒,能夠原諒他的狠心拋棄。最後,他終於是等到了。
擁著那封信,他心滿意足地闔上了眼。明明知道再怎麼反省也沒用了,但對她,他仍是想道個歉。他把她當成了愛人,即使他傷了她,依然希望她能就這樣不離不棄伴他至死。他如蚊聲地喚著她的名,「請原諒我,瀨芙(Life)。」
-
非常感激大家點進來,那個……還請多多指教了。(鞠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