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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遺體處理機構

本帖最後由 26119695 於 2015-7-6 07:50 編輯

  「您好,歡迎光臨。」


  「三十二歲,女性,車禍。」男人語畢,留下一具遺體和一把鈔票在桌上後,便逕自匆匆離去。


  「好的,感謝您的光臨。」店員邊道謝邊鞠躬,儘管客人已經揚長而去,他依然鞠躬敬謝。


  這裡是一間專門處理遺體的機構,事實上只能算是大機構中的一間小分店而已,掌權的實心其實在總公司那裡。這些分店的工作不外乎就像方才,接收客人帶過來的遺體,然後收錢,再將遺體封存完好,將錢一併送回總公司。


  而伊敏是這一間小分店的店員,他的工作也就是收回客人拿來的遺體,確實收到錢後登記在記事簿裡面,然後每個月的月初,就要將上一個月的總紀錄交回總公司。只要生意越好得到的報酬就會越高,因此在人較少的地方,其實是還滿吃虧的。


  甚至因此還有傳聞,有的分店因為人少而自行去殺人衝業績,但被警方抓到也被總公司開除關閉。但這種事情並不常見,也不太會有人會想做出這種事情,因為其實最低工資也已經夠生活所需了,會那麼做的人通常都是貪婪之輩。


  而伊敏這裡,算是偏山區的地點,就像是在山區和都市的中間一樣,離人多的區域不遠也不近,由此可推,他的收入也是不多也不少的。


  雖然偶爾會接到來自醫院,那些沒有家屬認領的遺體,這樣的大訂單,但機構還是以個人的訂單為主要收入。而客人只要報上死者年齡、性別,以及死因,然後付一筆錢就可以了。


  伊敏看過各種千奇百怪的死因……也有和敘述不相稱的遺體來過。例如客人說是生病逝世的,但遺體身上卻有好幾道刀割的傷口,甚至還有明顯的致命傷,例如頭顱或心臟破洞。


  伊敏雖然很想對此說些什麼,也很想詢問那些客人,敘述的怎麼不太正確,但他的工作範圍就只有接下訂單、收錢、寫下紀錄,送回遺體而已,過問那麼多似乎也不太好。因此伊敏一直將這個疑問放在心裡,從來不管那些人的來歷,還有遺體會成為遺體緣故。


  一方面也算是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吧……除了偶爾有看起來真的是良善人家的居民來之外,通常都是帶槍帶武器,或是把全身裹得像糖果一樣的人來。


  而伊敏知道只要嘴巴不多說就不會有什麼麻煩,因為契約就是這麼保護他的。所幸這個國家的法律還算是合理又嚴苛執行的,所以善良的人民其實也過得算是安好呢。當然,有武器的人說話還是比較大聲吧?


  「該怎麼處理呢……」伊敏看著方才送過來的遺體思考著,店裡用來封存遺體的庫存已經在剛剛用完了,才正準備在門口貼上暫不收貨的標籤而已,那男人就突然打開門把屍體丟進來了。


  「先放到後面冰箱嗎?」


  「不行……裡面放滿我的食物和飲料了。」


  正當伊敏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想著不如乾脆隨意找個地方埋起來就好時,突然又有個人打開店門,令他反射性的站了起來說:「您好,歡迎光臨。」


  因為忽然有人進來受到驚嚇,伊敏也不管開門的是誰,直接站起來沒看清楚對面,就直接鞠躬歡迎客人了。


  進來的女人見狀,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笑了起來說:「哈哈哈,伊敏你真是的!這就是所謂的職業病嗎?」


  伊敏聽見女人的聲音,僵硬化的臉部有了一線生機,倏地抬起頭來一探究竟,發現害他受到驚嚇的女人是自己的多年知己好友──伊娜。


  「什麼啊,是妳啊……害我嚇到魂都差點要飛了。怎麼人家休息了要進來前還不敲門?」伊敏有些不悅的問著伊娜。


  「說什麼呢……你外面的門牌明明就是顯示『營業中』啊?」伊娜一面說一面走向門外,確認自己是不是有誤闖。


  「你掛著營業中啊!」


  「咦?」


  「哈哈……抱歉剛剛在想事情忘記了。」伊敏驚覺自己因為在思考著遺體的事情,而忘了將門牌翻過來。


  「真是的……」


  「不幫我泡一杯咖啡?」


  「好啦,那邊坐吧。」伊敏指指在一旁的板凳,隨後走進後方他的私人空間,開始為伊娜泡一壺她最愛的咖啡。


  伊娜見伊敏離去,收起方才的微笑,開始自櫃台起打量這間店。這間店是木製的屋子,原本是伊敏居住的地方,但在伊敏接下機構的分店工作時,前端就改成了買賣場所的擺設。不過雖說是買賣場所,卻也不像一般百貨公司那麼科技化,反而這裡是樸實的;以小燈和蠟燭做為燈光的來源而已。


  四周掛著伊敏珍藏的各類物品,機構說店裡不用特別放什麼,但還是不要太空,他就將他珍藏的,如珍稀的動物皮毛、自古流傳至今的畫像,失傳已久的名家文集之類的……雖然伊娜早就對伊敏說,這樣大概遲早會被強盜或小偷洗空的吧?但伊敏毫不在意。


  儘管伊敏知道這種工作的危險性。


  其實起初伊敏提出要接下這工作時,伊娜是堅決否定的,伊娜說再怎麼沒錢也不要來從事這種垃圾勾當,所以就沒向機構提出開分店的請求。但是伊敏這種一旦決定了就誰也無法阻止的個性,伊娜也只能無奈的看著他開張這個分店。


  這就像是沒錢而去幹壞事的意思相去不遠吧?只是這個國家的法律是允許這個工作的,只要不要太過於張揚就沒事。伊娜不明白為何政府會放任這種東西橫行?因為除此之外,其他的法律其實都算合理的。目前姑且只能猜測,機構與政府之間並不單純而已。


  但是想再多也沒有用吧……光靠一己之力是沒辦法讓伊敏罷休的,或許該試試看把機構的真面目揭開吧?就算是身為分店之一店長的伊敏,機構給他的訊息也只有會回收遺體而已,連遺體會如何處理也從來一字不提……

你好

  「咖啡好囉。」伊娜正陷入深深的思緒裡時,忽然被伊敏一聲叫喊拉回了現實。


  「謝謝。」


  伊娜拾回笑容,拿起精緻的咖啡杯輕啜了一口濃郁的咖啡,說:「你記得我最愛的是哪一種啊?」


  「你上星期才來過,記得嗎?」


  「啊……對,我還真的忘記了,最近挺忙的,一直到剛剛我才把所有事情都弄完。」


  「那也不是把話說的那麼語重心長吧!搞得像是我們在絕處逢生後破鏡重圓一樣。」


  「誰想跟你破鏡重圓──」


  伊娜放下咖啡,咖啡杯與木桌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收起笑容,臉上變得毫無表情。同時伊敏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知道伊娜擺出這表情時,就不可以再跟她嘻皮笑臉了。


  「上星期和你說的事情,想過沒?」伊娜翹著腿,直挺挺的視線凝視著伊敏的雙瞳,不讓他有任何迴避問題的機會。


  伊敏將手肘放到桌上,雙手托著下巴支撐整個身子,同樣凝視著伊娜認真的雙瞳。伊娜上星期要他考慮將店收起來,進去她的公司一起工作。


  其實伊娜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了,而伊娜不知道的是,伊敏其實除了自己個性的問題之外,他也想對於機構這回事一探究竟,一方面也要不靠別人,就靠自己而活下去。


  他也明白機構應該不單純,但他還是堅持想靠自己去探究,這是他從沒告訴伊娜的。


  「你是想一個人弄清楚機構?」


  伊敏心裡一驚眉頭一皺,伊娜知道自己心裡隱藏的事情?不過其實想想,他們都認識多久了……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好像也不是多麼難辦到的事情。


  「放棄吧。」伊娜冷冰冰的說著。


  其實從前她的說話方式,就算是生氣時也不會這樣如冰般冰涼刺骨的啊……是不是因為工作環境讓她在不知不覺間,長出了尖銳的保護殼呢?如果她的公司這麼恐怖的話,那麼就算放棄這裡轉移到那裡,也不會多好吧?


  「憑你這種好人個性,是沒辦……你幹嘛?」伊娜話正說到一半,伊敏忽然站起身子來,以較高處俯瞰伊娜化著淡妝的臉龐。


  「就算不解開,機構的真面目,我也不想,去妳公司工作……」伊敏慢慢的說著一字一句,不是怕伊娜聽不清,而是因為緊張而顫抖著。


  「為什麼?」伊娜無法理解,跟著站起身來問。


  「妳難道,都沒注意到過,自從妳在公司工作後,有些部分,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嗎?」伊敏將原本低下的頭抬起,與伊娜的視線平行相交,試圖恢復以往的語氣。


  「我……」伊娜頓時無法反駁伊敏的話。其實她多多少少也有發現了,自己其實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就算不由伊敏這個之心的好友來說,就算只是高中同學會時也有很多人說,她散發出的感覺很以前不一樣,已經不是那麼親近了。


  伊娜緩緩軟下身子,慢慢顫抖著坐回板凳,伊敏也是。


  「那麼,你說什麼也不會放棄這分店了是嗎?」


  「是的。」


  「好吧。」


  伊娜低頭沉思,靜了半响,伊娜抬起頭來以堅決的神情看著伊敏,說:「那麼就讓我和你一起。」


  「什麼……妳說什麼?」伊敏訝異地回答伊娜。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就是不行,我不能讓你做這麼危險的工作!」


  「你都不聽我的勸告了,為什麼我就得聽你的?不然就是我自己也開一間分店!」


  伊敏聽聞伊娜這麼說,咬了牙,語氣惡狠狠地說:「妳敢這麼做,我就會成為你的第一個客人。」


  「不是送遺體的人,而是被送的遺體。」


  伊敏出此言試圖嚇阻伊娜的決定,顯然是有效果的,伊娜堅決的神情已經瓦解了三分之二,思緒紊亂成一片狼藉的臥室,像是出現亂碼的電腦一樣,就這樣失去想法的,只是看著伊敏。


  「好……」過了許久,伊娜才回過神來回答。


  「無論如何是吧……」


  「是。」


  伊娜聽完,將桌上的咖啡一口飲盡後,斜斜地拎著空的咖啡杯問著伊敏:「這咖啡杯可以送給我嗎?」


  「我很喜歡。」


  突然間門又被打開,一個陌生人抱著一具裝在麻袋中的遺體,說:「十六歲,女性,難產而死。」


  「您好,歡迎光臨。」


  陌生人逕自走進來,將遺體放置在地上,開始從口袋夾層找著該付的錢。此時伊敏對伊娜使眼色要她離開。伊娜便離開了,順便將門牌改為休息中。


  「謝謝您的光臨。」陌生人付清帳後,逕自離去了。


  隔天,伊敏將物品送回總公司回到家裡時,發現桌上擺著一具塑膠袋裝著的遺體,將塑膠袋拆開時,伊敏驚訝的發現,是伊娜的遺體。


  伊敏一瞬間無法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茫然的看著眼前正發生的事情。


  遺體旁留下一封信:


  伊敏,你不知道,已經有過多少人想來暗殺你了,我是通過談判和賣出身體才換來你的安全無虞。其實我開了一間公司的事情是假的,公司是我高中同學開的。我已經和他講好,你收掉店之後一定可以進去工作的。我會變得冰冷大概是看了太多,黑暗。不是因為開了一間公司看過太多人情冷暖……哈哈,很諷刺吧?


  我希望這樣可以阻止你不要再做這工作了……


  我希望你不要將我的遺體送到總公司去……


  我希望,最後是你親自……


  ──愛著你的伊娜。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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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好久不見  標題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晚點再細細品味(何
Ran Crime( 欯莯榕 ) 〃 調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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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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