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發帖
364# 21213779

角色資料裡...有嗎?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366# 21213779
喔喔是幼稚園裡的?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368# 21213779
阿...看到了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本帖最後由 20366011 於 2013-12-21 13:14 編輯

章二十四 < 彼方藍



「……阿。」

夜色是摻上淡紫的黑,均勻的撲蓋著,星子閃爍的微光幾不可聞;乳白色的月光從窗櫺傾瀉了一地,照著他猛然驚醒的臉。

小雨仍在一旁安靜的熟睡著,幸好沒有因為自己的動作而醒來。發覺出了一身冷汗的紫燁,躡手躡腳的下床,拉了拉小雨踢開的被子,又去關上或許是風打開的窗子。

潔白的窗簾因最後的竄入的風擺動了幾下,又趨於平靜。

他拍拍胸脯,倒回床上,閉起眼睛。但即使胸口的劇烈躍動已漸緩,他仍然毫無睡意。

那明明應該生疏卻深刻迴盪在腦海裡的是……

接近於瘋狂的偏執。

但為何又會為自己所擁有?

翻來覆去,直到旁邊的小雨感受到自己的震動而動了動身子,他才停下翻覆了動作。

而那妨若投影片的片段仍然不斷的在那腦海中播放,毫不漸歇。

到底……

無法思考統整的紫燁只好倒頭就睡,即便徹夜無眠。


剛剛的夢還記得很清楚。

他見到一個模糊沒有形體的影子,向自己伸出手,本能地想後退,卻發現撞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牆壁。

不是牆壁。

最後閉上眼睛之前……我找到了……

是一片白茫茫的布幕!

這種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無奈,又到底該、讓誰知道呢……

「時……燁?」不解地低喃。

與自己只差一個字的名,現在應該已經消逝的非人。

時間的錯誤已經解除,剛剛踏出虛無的四周時,便宣告他的重生。

儘管有諸多疑惑,紫燁還是向前邁步──想從這樣的夢中醒來;儘管為了多出來的記憶,他還得好好適應一下。

這樣的知識……不該被埋沒、不該不被記憶。


浪頭翻攪著,起起伏伏,落下撞上港口時,總摔落出雪白的浪花。大大小小的各種船隻繁忙的進行著,卸下貨物或裝上商品,熱鬧非凡。

「這些全都要搬上船嗎?」一個膚色黝黑的大漢氣喘吁吁的說著,他才剛把一大堆東西搬來這個港口。

「嗯,麻煩你了。」紫燁點點頭,走過去大概檢視了一下貨物。

自從得到了那意外的記憶,他每日每日的仔細思索、檢視,充分的記憶、運用。他認為既然都得到了,放著不用也只是浪費。

所以,他將能用的檢選出來,發現了一件事──

說不定,能不透過絕望之涯,那個位於第六區域,因時間錯亂而久未有消息,被外界稱為封閉之境的地方,來到達東大陸。

因為被封閉,唯一的道路斷了,所以目前東西大陸是分開的狀態。

但是──是否能經由其他的道路,由這記憶所給予的,海上之徑前往東大陸?

一思及此便興奮萬分的紫燁,創立了名為「雨辰」的商團,在西大陸經商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有了足夠的財力,能完成他所想之事。

就像現在,他已經選好貨物,只盼能早日順利的抵達,那未知的領域。

「老闆!」身後傳來一陣叫聲。

紫燁轉過頭去,他一個得力助手躍下他剛買下的船,興奮的說:「這船我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動力能源與糧食飲水都已足夠,現在只等貨物全部搬上來就行了!」

「很好。」感染了那股興奮的情緒,紫燁也不禁亂出微笑。他轉頭觀望搬貨的過程,人手過少,這樣子搬完都要天黑了……因為書籍對於東大陸沒有太多的記載,所以他也只好各種都帶一點,誰曉得那邊會對什麼有興趣?

但,也必須要有辦法抵達到那裡才行。

即使那知識非常的詳盡且清晰,就好像那不是別人的記憶,而是自己真真切切本身即擁有,可是……

他搖搖頭,甩開這個想法。「多派一點人手來搬,這速度太慢了,錢不是問題,馬上去辦。」

「是,老闆。」恭敬的點了點頭,助手立刻去辦事。

正當他呼出長長一口氣時,感覺有個什麼東西抱住自己。「哥哥!」

他臉上立刻漾出一圈笑容。「小雨,有沒有乖乖的?」

「有阿,我都有乖乖聽老師的話!」小雨開心的點點頭,但旋即又露出一點點難過。「哥哥,小雨真的不能跟去嗎?」

「不行喔,小雨。因為這次的路途很危險,跟以往都不一樣,所以不能帶你去喔。」看著小雨嘴巴一癟,好像快要哭出來,但是又聽話的努力忍住,那樣子令紫燁心疼的摸著小雨的頭。

紫燁何嘗不想帶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一起去?但路上會遇到的危險不勝枚舉,而且,而且他們的未來還是那麼的不確定……

「小雨乖,等哥哥做完這次的貿易,很快就會回來了。」

但是,他仍然不後悔,只因為他堅信,那些知識不該被遺忘,被埋沒。

所以,他無法親手呵護她,只能讓她去就讀寄宿學校,反正他們也沒有什麼親戚可以依靠,靠著這幾些日子的努力,攢下的錢也足夠應付學費以及一切開支。

要說有什麼不妥,就是會不捨。

「老闆,弄好了!」

後面傳來叫喚自己的呼喊聲。

「好了?」這麼快?紫燁有些意外。

而剛才空空如也的船上以堆滿了貨物,也以鋼索綑綁了起來,許多人仍在忙上忙下的,但大致都已弄好。真不知又多叫了多少人……

感覺自己的衣襟被抓緊,小雨也意識到離別的時刻已經到來。

「小雨……」雖然很心疼也很不捨,但紫燁還是有點無奈的出聲提醒。

這是小雨才明白自己還抓著哥哥的衣襟,手忙腳亂地連忙放開。真是的,她才剛答應哥哥要乖乖的,即使哥哥不在無法保護自己也不需要他擔心。

看到小雨這麼聽話,疼她入骨的紫燁不禁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

「咳咳……老闆,差不多要出發了喔。」助手在後面的船頭上有些尷尬的提醒,紫燁這時才縮回手。

「那麼……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喔,小雨。」

紫燁難得有些嚴肅的說,而小雨也認真的回答:「嗯,我會在這裡乖乖地等哥哥回來。」

聽到這句話,紫燁總算才稍微放心的再度露出笑容。他抱了下小雨,便踏上船,而船也在此時緩緩啟動。

「一路順風!」他聽見了,小雨用盡肺活量,大聲嘶吼而出的,對她的祝福。

而他也舉起手,向他最親愛的妹妹傳遞他無聲的祝福,直到船離開了港口,沒入了只有純淨的白藍而非灰色的天空之中。

「好了……」紫燁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腦海中再次複習一下記憶。

然後,睜開眼睛,望向那未知的深藍彼方。

「好,出發!」

紫燁睜開雙眼,朝氣十足的喊著。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本帖最後由 20366011 於 2013-12-31 12:39 編輯

噢噢訂的貨到了(誤
感謝抽空做這張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本帖最後由 20366011 於 2014-1-5 12:35 編輯

第二十六章 < 遙望天



流動的光溫暖的在四周圍繞,靜靜地、靜靜地浮動著,飄移著,如仲夏夜的螢光點點,或如清澈溪流中潺潺流過的反射。

那樣的寧靜而安詳,不只是溫暖。

「凰……」

他沉思,他想像,他苦惱,他憂傷。

最後被迫去形體,消散的只剩下靈魂,而與自己相容於一塊兒,那麼,到底祂的人格,是否存在呢?亦或仍然只能沉睡在祂的體內?

塔伊的答案是否定的、被自身融合了,但祂還是,任性的想否認。

輕輕收手,輕柔淡然的光慢慢消散,溢入空氣中。那種溫暖,那種沁人心扉,是當他只有一半靈魂時,所做不出來的。

亦或說不屑使用。

祂所能使用的,只有刺眼而令人驚恐地流竄,明明該是溫暖的火卻只讓人感受到如墜冰窖的冷冽,熾烈狂傲的燒盡這一切。但是,這份失去的溫暖,因祂而起,也因祂而拿回。

雖然祂根本不想要。



與塔伊聊過在長椅上睡著後,當他矇矇矓矓醒來時,身邊的她已經不見了,椅子上感受不到餘溫,應該是離開一段時間了,而他居然沒有感受到。是因為太過疲累了嗎?還是祂要自己好好休息一番……?

自己真是想多了。啪地一聲打了下自己的臉,稍微清醒了些。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他忽然想起那漫山遍谷的奇異花朵,以及那妖冶卻柔和四周空氣的紫。

眷戀之地阿……是指誰呢?

「我已達成,以自身翅翼引領你飛翔,而你也暫借我人身這段時間──該是時候了。」

當想以火羽再次帶領,那被禁錮的不適感才讓他想起──「鍊斷」與「殘念」已經施用了,分開的兩界以無法再讓任何非人的靈力流通。

真正的要,完整切割了。

嘆了一口氣,他直起身子,朝向目的地走去。



祂在天上發著呆,無所事事。

祂不像龍王,需要掌管所有的天氣狀況,被一堆部將追著跑;也不是龜王,負責撫平所有大海的不平靜,如果祂願意的話。

與麒麟一般,不知是否是雙生的關係,祂們,似乎沒有什麼好負責或掌管的。

這樣很好阿,與那些人類越少牽掛瓜葛越好。如果凰能無視祂們的哀痛悲鳴……

蹙著眉頭。祂已經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再想起此事了,但有時候,思想實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所以祂不應該一直在這裡胡思亂想,陷入死胡同,變得走火入魔,即使從前的祂可以如此任性,但現在卻不行,因為祂背負著另一個半身的靈魂。

變得如此地沉重。

那麼就……

忽然有了想法的鳳凰眼神變得堅定。

能否再看一次,與你相仿的容貌,即便那是褻瀆?



「小賓不要玩樹枝!」

「笛薩你在做什麼那個不能吃!」

「啊啊絡傑住手這個東西不能摸阿──!」

一個擁擠狹小的教室內發出一個女生緊張的叫聲,已經很多稚嫩的笑聲此起彼落,甚至有些吵雜。這裡很小,很簡陋,卻很暖和,很溫馨,就像祂一樣。

鳳凰慢慢的落在外頭大樹的樹枝上。因為用人形太過麻煩,他可不想被當成怪叔叔再被抓進去。然後這時他才想到一點,羽翼看起來分明是個美少年你們怎麼可以就這樣叫他怪叔叔阿你們的父母都是這樣亂教的嗎──

在心中默默崩潰完畢後繼續在樹枝上凝望著窗內。因為現在是一簇小火苗的型態,它很小心地不讓自己燒到任何樹葉釀成大禍。

絕對不是想要好好愛護這個環境……只是被發現了很麻煩。對,就只是這樣。

她仍然在那兒,一樣將棕色的頭髮紮成馬尾,滿頭大汗的追著小鬼滿教室跑。好不容易大致安頓好了,她才坐下來,看起來像是在說故事。

那如小鹿斑比的褐色眼眸同樣澄澈,依然沒有受到污染變的混黑。那恬淡的笑容一直都掛在臉上,即便多麼的忙碌,對這些小鬼頭痛,她還是那樣,淡淡的微笑著。

即便遭受辱罵詆毀仍然散發光芒。

她與祂依舊是那樣的相像,不只是外表。

一個多了點單純與熱情,一個有著多愁善感及恬靜的微笑。

但仍然,比它這個半身,還要與祂接近。

稍微恍了一下神的火形鳳凰被窗內小鬼們的喧鬧聲給拉回了神智。

怎、怎麼那些小鬼都往這邊看?還指指點點的?被發現了?

忽然緊張起來的鳳凰就這樣直接在風中消去了身影,殊不知這樣的行為更引人驚駭。



落進了一個樸素簡單的房間。

窗邊的白紗飄動著,寧靜瀰漫在四周。儘管不是夜晚,卻仍然帶上了一絲涼意,就算是自己也無法渲染上多少溫暖。

而他就這樣坐在床上,如同之前在天上的祂,迷惘而不知所措。

像是什麼一直理所當然的存在忽然消失那般手足無措。

快速的,他從一簇小火苗的型態變回一開始與他相見的模樣──橘紅填充在空間,那股涼意終於被驅離,因似火燃燒的紅。

模糊不清的面孔像是凝望似的對著他,對方則回以呆楞的眼神。

「你好,羽翼。」

紫色的眸子收縮,這樣的聲音,有多久沒有聽見了?「你、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不需要用尊稱。」他輕描淡寫的帶過。自從凰正式成為祂的一部分後,祂對於人類的恨意已漸漸淡化了──當然沒有轉為愛,只是純粹的,不想去理會了,當他們不存在就好。

反正有龜王頭疼著呢。

不過,他以前是叫自己「你」的,怎會改了呢?難不成是因為發現自己是,鳳凰

對於神無條件的盲目崇拜,只因為祂們非人的力量;但只要一發現那股力量無法幫助自己,立刻轉變為深惡痛絕

「至於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就不需要知道囉。」

無視羽翼充滿困惑的模樣,再次打發過去。

知道自己的記憶被看過,還是在無法選擇的情況下,應該沒有人會高興吧?

「好吧……」羽翼小聲的回答了,眼神中還是充滿著茫然。

他不曉得,不曉得結束了自己應該活下來的理由後,他是否能再待在這裡?

或著,飛升至天?

他應當接受懲罰才是。

「你的父母呢?」

不太好透露太多意見免得對方起疑,鳳凰只好先問起近況。

「他們很驚訝我又回來了……原本以為我被什麼拐走了呢。」說著說著露出一點嘲諷的笑容。

原本以為羽翼是在嘲諷自己,後來才知道,他父母想說的是「原本以為他已經認命去死」了呢。他們以為,孩子無法感覺到這些虛偽言語後的真實?

人子,尤其是大人,仍然一樣的愚蠢

「那麼,你想繼續活下去嗎?」

聽到這個問題,羽翼明顯又一愣,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

他自己也不曉得吧,自己的定位。存在與消失,只有一線之間,卻又那麼的難以抉擇。

或著,其實很簡單,只是自己的私心,把它弄複雜了?

「你還想要再,飛舞於蒼穹一次嗎?」

離他最近的地方。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神獸之一的鳳凰會這樣問自己,即使略帶驚恐,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輕微地,點了下頭。

果真還是,太自私了啊。

祂也點了點頭,向他伸出手,猶如第一次相遇時,牽起了迷途羔羊。

不要成為……岐路亡羊阿。

「帶你,去看那留戀之地吧。」

熱風旋起,窗簾快速的擺動著。羽翼閉上眼睛,不想讓某種溫熱溢出眼角。

「恭請二代祭司娜塔伊,准許吾鳳凰之請求:短暫解除分割的兩界,使靈力流入我身。」

光芒不斷加強,熱氣也直撲臉龐,風高速的流轉著,刮擦過皮膚,但羽翼只是那樣的閉著眼,臉上甚至帶有淡淡的微笑。

這算不算,另一種解脫?

而對方准許了。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賜影整個崩潰了(望
好久不見的紫雨!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本帖最後由 20366011 於 2014-1-26 13:10 編輯

番外 < 人似神



兩抹身影相隔了一段距離,彼此都靜止著不動,陣陣風揚起,沙翻騰,整個大地是寂靜的、莊嚴的,只聽得見風呼嘯而過的吼聲。

綠色的那抹身影先有了動作。



「大人,他……」

人子竊竊私語著,私語著什麼他不是很瞭解,也不想去聽,雖然如果真的想要他辦的到。

只是,人類的表情與語氣令他厭煩與不耐。一個個拉著銀墨,那眼神,那表情,不斷看向他的視線……

「銀墨,好了沒有?」

他對一再打斷他們決鬥的人子皺了皺眉,那絕世無害的容貌卻因為神氣環繞而帶上了嚴厲兇狠。

人類聽到他這麼說,很明顯地打了個哆嗦,滿臉畏懼。然後對銀墨鞠了個躬,以近乎逃跑的速度飛也似的離開。

「你們到底在講些什麼阿?很麻煩欸。」他忍不住找銀墨抱怨。

「沒什麼,只是對你奇異的外表,有點無法適應。」

阿,什麼嘛,就為了這個阿。

他已經因應銀墨的要求改掉深藍色的頭髮,換成比較常見的深棕,但那雙妖冶惑人的淡色金瞳是他說什麼也不願改變。

「喔,那繼續練吧。」

他興致勃勃地又執起了光劍,與對方對峙著。

他沒有再過問,只因為,他相信



幾個大跨步就已至對方面前,手執著亮白色的長劍,虛晃一招果然招致對方的格檔,手腕一個巧妙的旋轉就從截然不同的方向進攻。

而對方的反應能力完全不遜色,稍微向後退了一步抓準光劍刺空的一剎那,揮起了瑩綠色的長刀,掃出強勁的劍氣,逼的他不得不瞇起眼睛停下動作。

這時對方一個後空翻,從他的頭頂越過,落在他身後,他知道這時轉身一定會直接正中紅心,索性用力朝後方地面一蹬,身子在沙地上滑出幾公尺遠。

被劈開的風從他耳邊掃過。



「唔……!」

手臂上被劃了口子,但是沒有血流出來,因為這個身體是幻形,並不完全的與人類的軀體相同。

今天的攻勢比以往都凌厲,那能讓人沉逆的黑眸好似染上了什麼,劃開圈圈漣漪。他想更仔細的看清楚,但劈砍出銳利軌跡的瑩劍不讓他有一探究竟的機會。

到底……?

對方的身影忽然從眼前消失,他有著瞬間的失神,身體變得遲鈍起來,就像大腦與神經的連結出了錯誤。

「你對我……」

以不敢置信的口氣說著,而對方則以輕描淡寫帶過:「以半神的血,施行了,擾亂的血咒。」

從手臂蔓延至肩膀的血痕,染紅了披風,隨著他的動作滴落。

「所以為了不要讓彼此再受到更多傷害,請你停止掙扎。」

到底……

發生了什麼事──!

就算身體變得遲緩,神終究是神,是凌駕於人類之上的存在。細微的電流竄過身體,逼迫神經連起動作,光劍頂端爆出大範圍閃電,在空氣中四散亂竄。

對方神色一凜,連續幾個後空翻閃過電網的撲擊,順帶掃起大片的塵土,遮蔽了視線。

蒙蔽了,他的雙眼。

「銀、銀墨,你在開玩笑嗎?你在說什麼我怎都聽不懂?」

「呵,不過現在,我是、弒神者。」

回答的好似沒有回答一般,黑眸深沈的看不見任何波動,有如,心已死去。。

他在顫抖,能夠眨也不眨眼瞬間毀滅掉數萬人性命的龍,執劍的手在顫抖。

他在逃避、在閃躲,不想去面對,即使這有點愚蠢

身體內一次強大的振動,幾乎讓他誤以為他有了心跳,但卻不是維持生活的機能,而是讓他幾乎無法支撐的半跪在地,以劍代杖,苟延殘喘的支撐著。

曾經吸引他的冰冷輕輕抵在他的脖間。

「說過了,請不要掙扎。」

村民們突然如肆意的大水般在銀墨背後驀然出現,帶著驚恐而欣喜的面孔,指指點點。

金瞳中的瞳孔倏的收縮。



雖然現在有時間轉身,但他並沒有這個打算。對方的一吸一吐,空氣流動被擾亂,沙地上輕微的摩娑聲,都可以告訴他,對方的動作。

瑩劍朝他用力刺來。是虛招嗎?遲疑了一下後確定是明著來的便快速蹲下身子,劍從他頭上閃過。趁著短暫的空檔右腳再次向地上一踹,光劍直挺挺的朝對方身子揮砍而去。

「鏗鏘」一聲,耳邊傳來金屬的振動鳴響,顯然是瑩劍及時收回來格檔。還是慢了一步嗎?他惋惜的想。



「哐啷。」

清脆的金屬聲迴盪在整個牢房。

月色從細窄的櫺間滲入,流露在牢間,卻無法驅散這裡的清冷濕黑。黑髮的人兒雙手被銬在牆上月色半掩了他俊美的臉,沉默融在另一旁的陰影內。身體半跪半坐的攤在地上,渾身髒污,一向耀眼銳利的淡金眸子深深緊閉著。

即便如此狼狽,那非人的傲氣,仍然渲染著整個牢獄,在外面看守的兩個獄卒一直膽戰心驚的朝著裡面望,活像他隨時有辦法衝出來將他們生吞活剝。

妖怪,魔鬼,異獸,瘟神。

人們如此的這樣描述著、口耳相傳著,真正看到事實的有幾人,真的會去明辨是非的又有幾人。

「先退下,我來處理。」

仍然撥瀾不驚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隨後又是一陣金屬碰撞聲。

有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做好準備了嗎,龍?」

銀墨手執著那把貫穿無數妖獸軀體的瑩劍,靜靜的走了過來,竟然聽不見一點跫音。

看著總是那麼意氣風發的對手,他的心裡有些複雜。

雖然名為「弒神者」,但他卻也沒有真正殺害過神。

一來祂們太強大,二來根本不會有幾個神會讓渺小的人類有這樣接近祂們的機會。

但萬物總是會有例外。

所以,他那股不明所以然的情緒,只是害怕……嗎?

害怕著什麼呢?



往後又滑移了幾步,如跳著舞般,輕盈的在敵手四周流轉,快速的變換著位置,腳步雜沓的令人眼花撩亂,那光劍也因快速的連貫的動作而有了連成線的錯覺……

但瑩劍只是開門見山的一插,便截斷了光劍的舞動軌跡。兩把劍互相抗衡著,深深交錯的像是已鑲嵌在一塊兒。

對方皺起了眉。他一向喜歡由虛實交織而成的詭譎劍術朝對方戳刺進攻,快速而不拖泥帶水的揮舞著,瑩劍也隨著光影的變化忽明忽滅。

所以,這種硬碰硬的對峙,是他一向所忌諱的。



「呀,弒神者大人親自來見我了。」

那人終於睜開了眼,但金色的瞳中透著疲憊,充滿諷意的對他說著。

他蹙眉,他真的很討厭,龍這樣對他說話,但他實在沒有立場去阻止。

「做好準備了嗎?」

他抬起劍,輕抵在他胸前。

瞄準的不是心臟,龍的幻形沒有心臟,只有元神所在。

直接幻形與寄於人身各有優缺點。寄於人身首先必須先找個人類,跟他溝通,勢必要對方同意,直接侵入可能會遭到原宿主的精神抵抗,且身體機能也不能超出人類太多,否則軀體會承受不住直接崩毀。好處就是即使中了足以危害生命的致命傷,死去的也只是寄宿者,只要脫離元神就沒有事了。

直接幻形呢,雖然比較方便,身體不會有排斥與原宿主記憶問題,能力與招數也不受身體限制,當然也不會有心跳或脈搏。唯一的缺點就是受到傷害便會直接重創元神,神也會直接消亡。

「做好……準備了嗎?」

雙方都沉默不與許久,覺得時間不能再這樣拖下去、應該早點作個了斷的銀墨,低聲問著。

「我要怎麼回答呢?」龍挑了挑眉,但實在無法像以往一樣神氣活現起來。半神的血對神而言,完美融合了人與非人。所創的血咒,幾乎能夠緊緊束縛。如果半神又能完整繼承神一方血脈的靈力,對他來說情況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們才被稱為弒神吧……能以下剋上,唯一能與神抗衡。於是就替他們冠上這名號,逼迫他們行使因自身過強力量而莫名其妙的義務。

弒神,是義務。

明明該殺的是造成混亂的失序存在,而不是神啊。



向前猛然推了一點便想直接收手進行下一波攻勢,但光劍不給他這個機會,像條死死纏繞的蛇般迂迴環繞,讓瑩劍無法脫身。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本帖最後由 20366011 於 2014-1-26 13:11 編輯

龍露出得意的笑。

「不要這樣一直纏著。」

銀墨皺起了好看的眉,用力甩了幾下都無果,他也開始不耐煩了。

「想要打破這個僵局,就自己想辦法阿。」

龍說著說著,露出了一點黯然的笑。

明白他笑中帶的含意,銀墨知道他還心存芥蒂,即使仍這樣笑著與他對打,像平常那般無事,但他總是深深隱藏,偶而透露出疲憊,似被囚禁的那一夜。

找到他笑的空檔,銀墨快速的一個抽身,躲避龍如橡皮糖般的追擊,再次揮舞起凌厲的攻擊。

要讓對方暫時淡忘的最快方法,就是讓他完全沈浸於與高手對打的快感內。

即使最快,時效也最短。



「真要我說的話……倒有些遺言呢。」

遺言,死者的囑咐。銀墨討厭這個詞,很討厭很討厭。

「殺我是出自於義務,村民的希望呢,還是你真正所想?」萬分艱難的抬起頭,半跪的姿態要仰望直挺挺站著的銀墨有些困難,尤其對他中了血咒的身體來說更是難上加難。但他仍然這樣直勾勾的盯著銀墨,以他身處髒污仍蹦射銳利金光的瞳。

這次換銀墨,溺死在那近乎虛幻的朦朧。

「我……」幾次欲開口,卻找不到適合的話來說。「……不知道。」

不知道,他真不知道。第一次的接近也許是起了一點點的殺意,為了履行那莫名其妙加諸他身上的義務。但相處久了之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對對方下手,無法看對方驕傲尊貴的面容染上血色……

即使對方根本沒有血,而是直接逝去。

「好吧。」龍看起來像是放棄了,把他當作不想解釋。他將頭瞥過去,以滿不在乎的口氣說:「元神最精準的位置是在右邊上面數下來第三根肋骨處,準確點阿。」

那瀕臨絕望卻又故作堅強的虛假讓銀墨快要心碎,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

他的瑩劍仍抵著,抵著一個靈魂的消散,或著,一個神格的摧毀。

冷靜,無動於衷,面癱,殺物不眨眼,他們都是這樣說他的,以敬畏帶著恐懼鋪成。

說好聽的王者頭銜或恐懼點的弒神稱號,皆不源自於他。那不過是別人的閒言碎語,卻傳遍千里成為代名詞,除了好笑也讓人感到心寒。

明明連這麼稱呼他們的人們,都心生畏懼不敢信任我們不是嗎?

他辦不到,真的真的,即使他的手沒有顫抖,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心卻在叫囂著不要。

一點點溫熱滲出他已乾澀已久的眼角。

於是,他收起了手。

瑩劍好像變輕了,是錯覺嗎。

龍以奇怪的眼神看牠,但沒有開口問。

是已經猜到嗎?還是認為他要用別種方式摧毀他?

他咬破自己舌頭,在龍吃驚的目光下,快速咬上了他的喉間。

他聽得見咕嚕的顫抖,但沒有更多動作,任憑他們倆的鮮血這樣混合在一起,順著龍的脖間留下。

「……血咒已經解除了,你可以走了。」

又過了許久,銀墨再次開口說。

很奇怪,以前這種時候,都是龍用白癡的對話開頭打破僵局,但這次卻每每總要他先開口。

是他親手改變了一切。

龍凝視了他許久,然後緩緩的站起身,甩甩手臂試了下力量,然後肌肉一個賁張,銬住的鐵鍊頓時化成粉末。

接著他慢慢站起了身。現在的龍渾身上下正一點一滴回覆著神力,剛才虛弱狼狽的樣子已不復見,髒污血漬什麼的都好像只是裝飾品似的。

忽有一陣又一陣的強風從窗戶灌進監牢內,吹的一神一半神的頭髮一同紛飛著。兩人就這樣一直對望著,銀墨不打算再先開口了,他想知道,龍會有什麼反應。

對方只是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金色的雙眸帶著不容忽視的莊嚴,帶著一點審視。隨後緩緩舉起了手,一個彈指,吹亂髮絲的狂風頓時就這樣停止了。

那是代表一個結束,還是下一個開始?

一陣金光就在他眼前炸了開來,銳利刺眼的讓銀墨痛苦的閉上了眼,當他感覺到那股聖潔已經不再充盈,才再緩慢地張開了眼瞼。

迎接他的是一室的孤寂以及一副破碎的手銬,昏暗的月光深深照亮了其上的血。連一絲風,都沒有竄進來打破這篇僵凝。

銀墨頹喪的跌坐在髒污的地板上,久久無法回神。



又一次尖銳的刮擦碰撞,兩支劍纏綿了一下又毫不戀戰的快速分了開來。

「呃阿──又是平手!」龍鬼吼鬼叫著,憤恨不平的甩著手上的劍。

明明只是半神,就算自己無法使用多餘的靈力,照理說也應該會贏他阿!

看著對手總算恢復了正常,銀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對一個應該莊嚴神聖的神來說或許不是很正常,但銀墨不知道崩壞的神獸比比皆是。然後,他想起一個對他而言算無聊的問題。

「你的人間化名是什麼?總不能叫你龍吧。」太招搖了啊,而且以他這副吊兒郎噹的樣子,會相信一定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喔──我好像沒告訴過你呢。」龍忽然背過身子,回頭對他嫣然一笑。「我叫作,風寧喔。」

楞了一下的銀墨,理解了其中的含意後也淺淺的笑著。



神與半神,尊貴與混種的差別。

天生被賦予怪力,能夠抗衡,所以必須負起責任。至於是誰賦予的,已經不得而知。

不論曾經多麼輝煌榮耀,最後都將隱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是為悲劇的代名詞。


至高無上的血脈,普通人子所無法達到的境界。

一吐息一揚手,整個人界都將天翻地覆。

所以,被神聖化,要能達到一切,一旦違反,便遭以譴責的術法。

祂們有心,有感情,只是不願去承認,也沒有「人」願意去理解。


有時候,人與神,是相似而可悲的阿。
揮手灑炎,人見劇畏;
   吾等神奴,歌聖獻舞。—亞東。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