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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8033045 於 2016-1-20 22:39 編輯

章四

  「沒錯,是費爾之釘,不過你的反應,比較讓我意外。」亞伯拉罕不重不輕、淡淡地說著,「如果坐在我面前的是薩洛斯提,我已經到下面去了。」

  「你還敢說?」雷爾夫還是有理智的,而費爾之釘他只是聽說過,只知道百年前被人偷了,而他爺爺,也就是精靈王薩洛斯提,雖然他們都統一稱他為父王……那時薩洛斯提瘋了命的搜索整個北部森林,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沒想到,居然在這裡。

  「我比較好奇,你為甚麼那麼『鎮靜』。」亞伯拉罕面無表情看著那支釘子。

  「如果今天一個人告訴你,他家東西不見,你會怎樣?」雷爾夫挑了挑眉,似乎試著解釋他鎮靜的原因。

  「干我屁事?」亞伯拉罕乾笑了一聲,你這就好比那釘子不干你事,薩洛斯提對他隻字不提,他卻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那假如某天你突然看到那失竊的東西,你又會怎麼做?」雷爾夫看低頭看了坐在椅上的他,「通常,一些人會這麼做,一是不理它,二是回去告訴失主,三是……」

  亞伯拉罕像是恍然大悟一樣,他趕緊收回金墜子,但精靈又比他快速,等他回過神來,氣的踱了一下腳,「撿回去給他!你心機這麼重啊?」

  「這不就是你們人類說的:『一報還一報』嗎?跟我到北方去,也許我會還你,或者我自己回北方……」雷爾夫看著手裡的金墜子,「這下罪證確鑿。」

  「少在那裡耍嘴皮子。」亞伯拉罕坐回位子,墨綠色的雙眼盯著燭光,最後只好嘆了口氣,「你對神力與魔法之間,了解多少?」

  雷爾夫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要講故事了,因此他站在桌子旁,回答那個問題:「魔法人人可學,需要的是時間與天賦,可是神力卻有限制人選,能力不夠會被反噬,因此那些神不會無緣無故給予神力,一是防止傷亡,二是浪費神力。」

  「不錯,那你可知道,神力有被動與主動之分?」亞伯拉罕抽起菸草,白色的煙霧圍繞在他周圍。

  「難不成還要以儀式去啟用它?」雷爾夫問,他對神力的印象就是濃縮版的魔法,力量更為強大,這也是為甚麼要他一起到北方去的原因,就像亞伯拉罕說的──他還駕馭不了那些神器。

  「差不多,那就要看他的形式了,卡托利西認定的是主人的能力,他需要一個能與他溝通的主人,達到人劍合一的程度。」他從外袍中拿出一包菸草,放了朵白尖草到菸斗去。

  「那你是嗎?」雷爾夫找了張椅子來坐。

  亞伯拉罕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不是。」

  「噢,所以說,那種神器是屬於主動型的囉?那被動的呢?」雷爾夫問他

  「摁。」亞伯拉罕吐了口煙,「主動的神器比較常害死人,被動的,你手上那個就是。」

  雷爾夫好像懂了『被動』的意思,「難不成所謂的被動,就是以嵌入或者轉換的方式?所以只是個存儲神力的容器?」

  「啊,沒錯。」亞伯拉罕應了一聲,「接下來你問吧,我盡量告訴你。」

  雷爾夫再次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信任嗎?

  「那我先問,你要不要跟我到北方去?」雷爾夫忽然發現,那隻飛鷹還待在這洞穴裡,他手一擺,飛鷹就回到了在了桌上。

  亞伯拉罕瞥了那隻鷹,並對他說,「如果你把費爾之釘還給我,也許我會以隨從的名義跟著你去,但是你必須隱瞞我的事情。」

  「成交!」雷爾夫帶著笑意對他說,畢竟費爾之釘對他沒什麼用處,「那我要問你,你為甚麼要去偷劍?」

  「實驗。」亞伯拉罕吐了個煙圈,並指著卡托利西說:「我將費爾之釘鎔化,並以神文在劍身書上一些文字,沒想到神力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讓火神與戰神的兩股神力結合在一起,好處是卡托利西增強了他的能力,回復了他的意識,壞處是,似乎需要半神才能駕馭它。」

  「摁?費爾之釘有兩支?還有,為甚麼是半神?那你為甚麼能使用?」雷爾夫問他,並仔細看著桌上的卡托利西,淡金色的光芒籠罩著它,光芒比原來更為閃亮些。

  「短暫,長時間使用下去,我可能會燒起來。」亞伯拉罕轉頭看了洞口,估計這時已經快接近午夜了,「至於費爾之釘嗎?有三支,而另外一支,有空再拿給你看,記住,你時間有限,而且你剩兩天的時間能回北方,我先告訴你,我要騎馬不要用跑的。」

  「嘖嘖,知道了。」雷爾夫說「費爾之釘又是誰偷的,百年前失竊,你別告訴我你是那些『老不死的』。」

  老不死的,你可別讓那些巫師聽到,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亞伯拉罕勾了勾嘴角說:「家族留下來的,不過整個家族估計只剩我一個,早用晚用,還不如趁現在試試看。」

  『敗家子。』雷爾夫低喃了幾個字,但隨即又接了句,「為甚麼說你是最後一個?還有,你為甚麼把家選在這裡?」

  亞伯拉罕忽然怒哼了一聲說:「比起那些人類,野人還比他們有良心!你知道三十年前在這裡有場戰爭嗎?」

  三十年前,呵,那時我才兩歲。雷爾夫閉上嘴讓亞伯拉罕繼續說下去。

  「那時富蘭克林家族為高原與平原間的一座城的貴族,那座城可以說是全平原中,人們最為純樸的一座城,而他們家族在這裡榮耀一時,曾幫助城主擊退野人,護守邊疆,而三十年前我正好二十四歲,野人們聯盟對平原展開戰爭,前幾場我們大獲全勝,但野人們仗著人數眾多,不停地揭開戰火,持續下來,城中的軍士早已疲憊不堪,我們向四周的國家求救,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任何援軍抵達,派出去的人愈來愈少,我們開始將老弱婦孺送出城外,只留下一些能戰鬥的勇士……」

「而那一天,城中的物資已經不夠,軍士們既疲憊又飢餓,我們艱難地度過白天,但隨之而來的是夜晚的寒冷,野人們來到城下,城主率領著剩下的人背水一戰,但最後,野人們以多勝少,呵…那時我撐著殘破不堪的意識回到城中,讓剩下的人趕快離開,而我費力的牽著我的馬,拉著我的維吉妮亞趕緊離開,沒想到…那時我應該要讓她騎馬先走的!而不是讓她躲起來!她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亞伯拉罕激動地指著臉龐,揮著他的左手,這讓雷爾夫倒吸一口氣,此刻,那蒼白的兩頰上,三道猙獰的傷疤在燭光下突然顯的更為恐怖,而他的左手,不,是左手臂,他失去了他的左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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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449013
應該不完全看到,隱在長袍的長袖下,差不多隱約見到
ps.他已經情緒失控了,我正在想辦法讓雷爾夫平復他的情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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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害死貓,雷爾夫會理解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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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8033045 於 2014-12-1 19:25 編輯

章五

  雷爾夫不曉得該說甚麼,此刻的亞伯拉罕散發出憤怒、憎恨以及那懊惱和懺悔,他這三十年來到底怎麼度過的?是活在那無法守衛家園的懊惱下?還是帶著憤怒的復仇心態?而復仇,又是向誰復仇?野人?還是他口中的人類?

  「你絕對沒有想到!我在那個地方還活得下來!當我發覺維吉妮亞已經離開我時,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和那野人打了起來,那小群野人的首領試圖用他那骯髒的手扭掉我脖子,他!想得美!要不是他們人多!我也不會多出這些傷痕!當時我直接和他肉搏了起來,原本我居於上風,旁邊的野人也沉浸在這場爭鬥中,搞不懂他們是在為我喝采還是為他們的首領,到最後,其中一個舉起劍,一把砍在我的左手!當時我馬上用盡全力踹斷那個首領的脖子,轉而撲向那個野人,而他居然直接丟下劍也朝我撲來,這真合我意,有武器還丟掉,我當時寧可他直接一劍刺死我!」

  的確,人在戰亂中無意活下來後,會感到極為幸運,但不久後,便開始後悔自己沒死在那裏。雷爾夫沒有說甚麼,只是安靜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那王八蛋看來想慢慢虐待我,他手朝我臉上撲來,狠狠的擰住我的臉,托住我的下巴,打算扯開它,你知道的,失去下巴命還在,只是以後只能用喝的。」

  亞伯拉罕乾笑了一聲,「笑話,豈能讓他得逞?他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制住我的手腳,我掙開他,舉起地上的劍就往他臉上揮,從掙開到揮劍,使我身上的傷口撕裂開來,而臉上這幾道,就是那次的戰績,而我那時,殺了那群野人後,帶著維吉妮亞的屍體,快馬離開被占據的城堡,在這期間我在一個純樸的村中停留,安葬了維吉妮亞,暫時在那裏養傷,不過,醫治我的那個村醫非常二流,以致於這傷疤,比原本更恐怖了些。」

  「富蘭克林家族,具我認知,他們與精靈和矮人有些許往來,在迪爾吉斯時期是有名的工匠家族,迪爾吉斯王朝消逝後,他們也慢慢銷聲匿跡,隨著他們的消失,一些古時期人類精湛的工藝也跟著消失……」雷爾夫見他說完,隨即開口問了一些問題,「你是那支家族的後人?還有我一直很好奇,你為甚麼要選擇這裡做為你的『洞府』?」

  「沒錯,我是那支家族的後人,富蘭克林家族在戰亂時南遷,但隨著遷徙的次數增多,有的族人們乾脆離開,帶著手上僅有的一些能力謀生去,而當時的族長都想找尋一塊無戰亂的據點,可平原上四處有著戰亂,不斷的遷徙,而離開的人愈來愈多,家道漸漸中落,他們只好再度當起鐵匠,為停止戰爭而打造武器,幾千年過去,前幾任族長才在南邊定居下來,而那裏接近高原,且為一座山谷,要從高原進到平原,這山谷就是一個關口,富蘭克林家族打造武器、派遣家族人丁出征,被當時城主看重,族長被受封為侯爵,可見當時區區一個城主,就這麼大的權力,這也能怪,駐守邊疆,平原內亂,他只要一開城門,這內亂再加上外患,哈!真是歡天喜地!這下看你們還能怎辦?」

  雷爾夫打了個冷顫,不禁打量起亞伯拉罕,這…情緒轉變的,可真厲害啊……

  「至於你說這洞府,只是懶得花錢蓋屋子,打獵時無意找到的,而剛好我會魔法,我就把他當自家了,平常就打些獵,或者打造些武器,就是讓自己找些事做。」亞伯拉罕起身拿了個茶壺到洞口接了些水,接著將它吊在打鐵用的火爐上,再拿了兩個茶杯放在桌上,各放了一朵白尖草進去。

  找些事做嗎?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不就還好你會打鐵,要不這山林的動物都難逃他手掌了。雷爾夫不禁笑了笑,「那,你魔法又是怎麼學來的?人類習得魔法不是從巫師那,就是精靈或矮人們,你呢?」

  「想打造出一把好武器,不可或缺的就是加注在上的符文,給予一把武器一些魔法符文,就是給他生命,就如同給了名字一般,是有著生命的,名字是生物的根本,沒了名字,你不知道他是誰,你不明白他,不了解他,甚至,他根本不存在。」亞伯拉罕拿起桌上的煙桿,狠狠地吸了一口,並指了指洞內的一處,「角落裡的書櫃有一本厚舊的羊皮書本,當年老祖宗從精靈那裏順出的一本手抄本,還有這幾千年來,富蘭克林家族的智慧與結晶。」

  「從精靈那裏順出來的?」雷爾夫瞇起金色的雙眼注視著他,見他沒什麼反應,只好嘆了一聲,啪的──將手裡的金墜子拍在亞伯拉罕面前的桌上,便起身帶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到角落裡的書櫃翻著書。

  亞伯拉罕敲了敲菸桿,燃燒後的灰燼從裏頭落出,他收起菸桿及菸袋,拾起置於桌上的卡托利西,用之前的黑布將他包好、收入腰帶,並整理一下被雷爾夫弄亂的一些家具、飾品,做好這一切後,亞伯拉罕往裏頭瞥了瞥,雷爾夫正蹲在書櫃旁,仔細翻閱著地上一本厚重的書。

  「呵,搬出來,日出馬上走。」亞伯拉罕對他說,此刻他將火爐上的水壺解下來,一些滾燙的沸水進入了桌上的兩個茶杯中,乾燥過後的白尖草在水裡舒展開來,淡淡的清香溢滿整個洞穴。

  雷爾夫些許費力地將書本搬到桌上,雖然是輕輕地放下它,但還是發出砰──的一聲,可見重量不輕。

  亞伯拉罕取來一條麵包、一塊奶酪和一把小刀,他將長條麵包切半,在上面劃開一條縫,並將奶酪切成片狀,填滿麵包上的縫隙。

  一杯茶、半條奶酪麵包,以及被無視許久的飛鷹,亞伯拉罕甚至想宰了牠來搭配麵包,總比沒有肉來的好。

  「看你這樣,難道你沒見過這本書?」亞伯拉罕啜了一口茶,「對你這位精靈王子,應該是想看就有的。」

  「是這樣沒錯,可我看到的《萬物之源》與你這本是不一樣的版本。」雷爾夫擰著眉頭,努力回想這兩本書的不同處。

  「嘖嘖,看來出版時間不一,以至於內容不一樣囉?」亞伯拉罕咽下一口麵包後,開口對他說:「《萬物之源》最初只有一本,在薩洛斯提那裏,後來他又讓人在複製幾本,這本就是當初的其中一本,照理來說,就算年代不一,內容是不變的。」

  「也許吧,這一本用神文與精靈文下去寫,我讀過的,就只是單單的精靈文,沒有任何神文,完全沒有。」雷爾夫坐了下來,也拿起啜茶杯了一口,「還是你們加註的?」

  「不太可能,富蘭克林家族所有的紀錄都在後頭,他們只有翻閱,沒有任何註記。」亞伯拉罕翻開書的另一邊,那裏是用通用語、精靈文、神文及各式各樣的語言及手繪圖片,「恐怕,裏頭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祕密,因此,你讀過的那本是刪減版,或者說,我這本也有可能是刪減版,你的是再刪減版?」

  「讓我想想,《萬物之源》的內容就像他的名字,裡頭紀載一切事物的來源及毀滅的方法,可唯獨沒有記載神與精靈的毀滅方法,難不成你讀過的,就只有來源,沒有毀滅囉?」亞伯拉罕翻了幾頁書,並停留在那裏,上面用精靈文寫著『毀滅』,接著他再翻了幾頁,皆是『毀滅○○』的方式開頭。

  雷爾夫似是默認地倒吸了一口氣:「太可怕了,這書絕對不能傳出去。」

  「啊,不過我覺得挺有趣的,把這幾個神文記下來,也許下次有用。」亞伯拉罕勾起嘴角,饒有興趣的翻閱著,「從前都沒這麼認真看過。」

  「夠了,亞伯拉罕,我們得馬上走。」雷爾夫不喜歡這本書,他從來沒喜歡過『毀滅』這個詞。

  而亞伯拉罕像是突然清醒般,停下正在翻閱的動作,狠狠的闔上書本,收拾了一些東西,將書本放回書櫃,墨綠色的雙眼狠狠的瞪了它,熄掉洞中所有光線後,他和雷爾夫在黎明來臨前踏上了旅途。

  「真是有趣啊。」洞穴附近的森林傳來一道細語,純白色的斗篷罩住了他的臉龐,轉眼,人已經不在那裏了,只留下了淡淡的一道細語,帶著一聲似是催眠、似是喚醒的聲音:

  『快了,狄斯塔洛。』


這次拖了有點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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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22357778

沒關係:P

損友嗎,應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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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8033045 於 2017-4-3 17:39 編輯

章六

  亞特蘭谷的深夜是多麼的靜謐,彷彿一點聲響便如落針可聞般清晰響亮。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至近,谷口處的草原上奔騰著一群馬隊,似是為首的三匹馬在谷口處停了下來,後面的馬匹也跟著慢了下來。

  「停。」騎著白馬的人迅速對後面的人喊道,富有領袖風範的女聲隨著風傳到隊伍末端,「雷爾夫,接下來呢?」

  「別急,全部下馬,深夜的山谷極為安靜,你們這樣進去會打擾到其他人。」雷爾夫和身旁的亞伯拉罕翻身下馬,一隻飛鷹倏的停到了他的肩上,兩人各領著自己的馬兒走到谷口處,有兩個身著鎧甲、手執長弓的灰髮精靈站在那裏。

  雷爾夫肩上的飛鷹一見到他們,馬上振翅飛去,穩穩地停在了其中一人的肩上,而那兩個守衛看了眼飛鷹的腳,便右手放在左胸前,微微的俯了身說:『艾力克王子,赫米洛達王已等候許久。』

  雷爾夫只是點了點頭,牽著馬和亞伯拉罕一起進到山谷,走不遠便有人上前領著倆人到一處地方,那是間白色建築,應為大理石製成,潔淨的月光灑在上頭,彷彿閃著微微的柔光。

  『艾力克王子,這是陛下吩咐的,而赫米洛達王今早出谷了。』領著他們來這間屋子的人對他說

  『好,我知道了,接下來請不要打擾我們。』雷爾夫和亞伯拉罕進到屋子中,屋子不小,但也不大,裡面有個壁爐、兩張椅子,一張桌子,而二樓有兩張床、兩個衣櫃,裡面有放一些衣物,這些物品都很整潔,就連桌子上準備的麵包或茶都是熱的,似乎是剛準備好的。

  「意外嗎?」亞伯拉罕隨意地坐到椅子上問他,從大衣中抽出了菸桿,瞧了眼桌上的物品,突然咧嘴說:「沒想到連菸草也有?!」

  「還好,畢竟知道精靈皇看的見未來,不太意外。」雷爾夫解下時常披在身上的黑袍掛在了牆上,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從桌上拿起熱茶壺,給自己添了杯茶,「精靈通常不抽菸草,是專門給客人準備的。」

  「哦。」亞伯拉罕咬著菸桿,放了幾絲菸草進去後,從旁邊的燭台借了點火,輕輕吸了幾口,緩緩地從口中吐了個煙圈,「上好的垂松花,價格可不斐。」

  垂松花,指的是高海拔看似楊柳的松樹,這種松樹像楊柳一樣垂下,有著與松相同的針葉,而特點是夏秋之際在枝葉末端會開出淺綠色的花朵,這種花的花瓣除顏色外與葉子毫無異處,在秋天便會結果,其果實酸澀難食,針葉與花瓣捻碎後卻有芬芳的氣息,尤其是花朵曬乾後燃燒,帶有清新香甜的氣味,不外乎的還有提神的功效,此外,其花朵還帶有療效,可以清熱活血、止痛、消炎……等,但由於生長要素、栽種成本過高,以致佳格不斐。

  雷爾夫回想著垂松花的功效,最後他拿起一個麵包,塗了點奶油上去,輕輕地咬了一下,動作極為優雅,讓旁邊的亞伯拉罕不禁想翻白眼。

  「對了,為甚麼他們都叫你艾力克?」亞伯拉罕抬眼問他,「還有那群人,他們怎沒進來?」

  「他們打算早晨時再進到山谷。」雷爾夫挑眉問他「……那個名字,想聽嗎?」

  「我可不記得你們精靈有姓氏。」亞伯拉罕對他說

  「啊……是的,不過我們的姓是有點類似部落名稱,或者說是個稱號,比如說我自稱自己便會說『赫米洛達的雷爾夫』。」雷爾夫說

  「你確定不是『赫米洛達的艾力克』?」亞伯拉罕輕笑了一聲,「還有,不只是你們精靈,所有人都會。」

  「呵…艾力克是我最初的名字,我爺爺命的,意思為領導者,在王族中,這是個好也是不好的象徵。」雷爾夫無奈地勾起嘴角

  「怎麼?你們精靈也有奪權一事發生嗎?」亞伯拉罕又輕笑了一聲

  「灰髮精靈沒有血統問題,我的母親是帕拉斯諾的公主,我擁有金髮精靈的血統,可以使用更強大的魔法,我的父親是赫米洛達的王子,我擁有灰髮精靈敏捷、精湛的能力與技巧,但我卻擁有與眾不同的金色雙眼。」雷爾夫瞇起好看的雙眸,淡淡地瞥了一眼亞伯拉罕。

  「嗯,金髮精靈是灰眼,灰髮精靈是綠眼,黑髮精靈是黑眼,你要告訴我精靈間有差錯嗎?!」亞伯拉罕再次吸了口菸草,紅色的火星若隱若現。

  「啊……不,我出生時被祝福了,你想想,金色是什麼的象徵,與他相反的,又是甚麼?」雷爾夫勾起了一抹微笑

  「金色?…金子?火焰?太陽?」亞伯拉罕喃喃地說,而雷爾夫在桌子上畫起了東西,接著他手覆蓋在上面,非常輕、慢的抬起手來,帶起了一隻翩翩飛舞的金色蝴蝶,但他手一揮,蝴蝶便化為金色碎片,消失在空氣中,不得不讓亞伯拉罕瞪大了眼,「魔法。」

  「金色代表著魔法,金髮精靈的髮色,魔法咒語與神器的淡金色光芒,與之相反的……紅色,血紅色的黑魔法。」亞伯拉罕不可置信地說,這精靈今天一定忘記吃藥!那根本不合邏輯,被祝福就能隨意使用魔法?那是被誰祝福了?

  似乎是想到甚麼,亞伯拉罕突然低著頭,半似思考地沉聲說:「不只,金色代表的,還有神……」

  「我以前很好奇,為甚麼黑色不是黑魔法的象徵,那是因為黑色是提耶特的象徵,死亡與冥間,以及灰燼之後的重生,而血紅色,就是煉獄,是傷口之後的血,也可以說是焚盡一切的惡火,那才是真正的黑魔法,比冥間更恐怖,連神都懼怕的地方。」雷爾夫淡淡地說,「儘管我父親不願透漏我太多,但多年來的遊歷,可不是閒閒沒事地亂逛。」

  亞伯拉罕沒有理會他的話語,忽地抬起了頭,面無表情地直視著雷爾夫的雙眼──

  「你說謊。」



久違了@@
我發現我主線有點脫離原本的設定,沒關係,不礙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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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8033045 於 2015-6-22 13:37 編輯

章七

  「說謊?」雷爾夫金色的雙眼閃出一絲疑惑,對於亞伯拉罕突然的質疑,讓他愣了一會兒。

  「怎麼,把我帶到這裡還敢忘的一乾二淨?」亞伯拉罕直視著他的金眸,霎那,雷爾夫似乎恍然大悟,金眸中的那絲疑惑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奈與驚奇。

  「想起來了?」亞伯拉罕揉了揉雙眼,長途跋涉的他此刻也有了些倦意,但他打算撐下去,若不開窗說亮話,這傢伙不知道要瞞他多久?

  「你說過你能力不足,無法駕馭神器,因為能力不足,而無法控制神力,但你現在告訴我,你擁有比金髮精靈還強大的魔法潛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欺騙?」亞伯拉罕輕鬆地倚在椅子上,語氣輕鬆,卻帶著質問的口氣,兩人只得互看了許久,屋內頓時一片寂靜,最後,亞伯拉罕率先撇開視線,低語了幾句便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雷爾夫,這互相矛盾吶……這算是報仇嗎?」

  亞伯拉罕化為嘆息的語句仍舊傳入雷爾夫靈敏的雙耳,他明白那仇的意思,但事實上他毫無此意,費爾之釘的失竊老早是千百年前的事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不在意,對,他不在意。

  雷爾夫緩緩起身,在小屋裡踱步,精靈的腳步聲細不可聞,但來回走動所造成的微風就可讓亞伯拉罕得知,慢慢地,那股微風停了下來,最後將視線投往壁爐烈焰中的雷爾夫,他思考著這一切,想著如何開口、如何解釋……

  熱茶冒出的層層水霧除漸淡去,壁爐中的炎炎火光也隨之削減,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轉眼間,亞特蘭谷的天邊蒙上一層魚肚般漸層的顏色。

  收回視線,雷爾夫閉上眼再次思考了一會,再次睜開眼時,金色的眼眸裡流轉著是那先前自信的光采。

  他已決定,既然都告訴這人類那麼多了,讓他知道有何不妨?

  雷爾夫乾咳一聲,亞伯拉罕抬起了頭,剛剛那段小空檔,夠他小憩一會兒了,不過也太久了……

  「我很抱歉把你帶來這裡,但我跟你所說的並非全為謊言,神力與神器是我極少接觸的,我不曉得能不能接觸甚至是使用,神力對我來說彷彿是你的菸草般,能夠吸引我,迫使我想要獲得它…」

  「當我第一次接近卡托利西時,它身上淡淡的金色光芒只是奪走了我的注視,但在我追蹤你的那幾天,卡托利西和我彷彿是磁石與金屬般互相吸引著,因此我深深知道你擁有它,卻也使我下意識的不願接近或觸碰它…」

  「可是,那時我不明白你為甚麼要護著神器,一開始我以為是人心貪婪的原因,但你的神情又不是如此,直到你口中的試驗,你將卡托利西與費爾之釘互相鎔鑄後,那股吸引力更強,我便愈排斥他,不得已之下,只好將你帶了過來。」

  「我想,這就是你們菸癮發作時的情形吧?誘惑是嗎?比我追求新知來的更吸引人……」雷爾夫喃喃地說著

  金絲雀,一隻會偵測神力的金絲雀。亞伯拉罕分析著雷爾夫的言詞,有些心虛地瞥向身後。

  「那…你說你被祝福了,被神祝福?又是誰呢?」亞伯拉罕開了口,聲音有些乾啞,只見雷爾夫搖了搖頭,極為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不知道,我父親及我爺爺都不願告訴我真正的來龍去脈。」

  「那你又怎麼知道這些事?為甚麼知道?」亞伯拉罕問他,並給自己添了杯茶,桌上的茶早已涼透,但他仍一口飲盡,涼茶入口的寒意讓他感到些許清醒。

  「嗯…當你發現自己與眾不同時,多少會去找答案的。」雷爾夫也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慢地將剩餘的涼茶啜完。

  嘖嘖,亞伯拉罕突然想起,他先前在自家洞府遭綁的情形,原來這傢伙根本是在拐他,他早就知道卡托利西藏在那張桌子中!自己還十分相信地告訴他一切!也就是說,那時他幾乎是在胡扯瞎扯!哼,一報還一報是嗎?這我也會……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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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22357778

時隔許久(笑

順帶一提,還是需要一些角色,這次修改了些

點此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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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35271565

人類也有,我喜歡電影那種抽著菸斗,有時悠哉有時憂慮的畫面

亞伯拉罕一百八的原因是

比得上精靈

沒法子呀,我把精靈男子的身高設定在一百七以上、精靈女子至少都有一百六的@@

就是特愛精靈啊…奈何ˊ_>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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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28033045 於 2015-2-12 18:18 編輯

章八

  亞伯拉罕瞥了眼大門,剛剛如果沒聽錯,有人敲了兩下,突然,他忽地轉過頭來看這雷爾夫:「我們剛剛的談話?!」

  「放心,就算是精靈也是有隱私的,這裡所有的屋子都下了魔法,耳力再好的精靈也聽不見我們的談話,當然,你在屋子裡也是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所以,敲門始終是件禮貌的舉動……」語畢,雷爾夫向大門走去,抬手解開了大門上的鎖。

  這傢伙甚麼時候鎖的?亞伯拉罕注視著他的舉動,最後只好收回視線,再次抽出他的菸桿,往裏頭放了些垂松花並向燭台借了些火後,挪了個舒服的位置,悠閒地抽了起來,彷彿剛才甚麼都沒發生似的,如此一想,他的嘴角不得上揚了些,給人一股淡淡的神秘感。

  一個拄著拐杖的灰袍老者站在了屋門前面,旁邊站的是一位灰髮女精靈,她炯炯有神的棕眼裡卻流轉著無趣與煩雜,似是期待甚麼趕緊結束。

  『咳咳……我說,尤蘇拉,你為甚麼要找我來呢?阿奇帕德呢?』老者的語氣雖然莊嚴,但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他拈了把灰白的鬍子看了下身旁的精靈──尤蘇拉。

  『哼,阿奇帕德被父王指派去接領矮人幾天,只好拜託你陪我了。』尤蘇拉沒什麼心情地對灰袍老者耶特廉.溫斯坦說,『再說,為甚麼要叫他去,明明其他人也閒著。』

  『喔對齁,薩洛斯提他可看不下去你整天和阿奇帕德黏在一起。』耶特廉笑了笑,那傢伙總是不懂得放手,老是抓著不放……

  『摁對呀,還有,溫斯坦,你認為我們要站多久,也該敲門了!』尤蘇拉整理了一下儀容,她那灰白色的長髮與不明顯的淡藍色披肩整齊地垂了下來,而銀灰色的長袍則在晨曦底下閃閃發光,簡單的撫平了衣服上的小摺痕、順了順額旁的細髮,然後帶著那陽光般無害的笑容看著耶特廉。

  「真是鬼靈精怪…太孩子氣了,難怪薩洛斯提還不放心,哪天自己逃離森林還不曉得…」耶特廉喃喃自語地舉起了橄欖木製成的拐杖,不重不輕地往門上敲了兩下,「…真虧有阿奇帕德,不然,可有有另個艾力克了,但人家成熟了些不是嗎?明明年紀都差不多的不是嗎?真是的……麻煩小丫頭……」

  屋門應聲而開,來開門的正是雷爾夫,他依舊是從前那個神清氣爽、自信滿滿的精靈王子,退去他用來保暖掩護的黑袍後,黑色長褲外籠著由腰帶束住的翠綠色大衣,腰帶上頭繫了些皮製口袋,以便收納一些隨身雜物。

  『啊,雷爾夫。』耶特廉朝他笑了笑。

  『溫斯坦。』雷爾夫向他行了個禮,隨後他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尤蘇拉,不是他瞥到,是他不願見到,應於人類兄友弟恭的禮儀上,雷爾夫嘆了一聲說:『尤蘇拉,找我做什麼呢?』

  『哼,父王讓我來叫你,一副見到仇家的樣子,你以為我願意啊?』尤蘇拉則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走啦!』

  雷爾夫朝耶特廉看了一眼,但人家就是擺著「不干我事」的臉色,這叫雷爾夫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自小他就不是很喜歡他爺爺,拜託,他爺爺可是誰,精靈王薩洛斯提啊!可說是喀忒涅托中第二有權威、有年紀的精靈了,這讓雷爾夫從小就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出現,但那尤蘇拉倒是喜歡黏在他身邊,若不是阿奇帕德的出現,估計現在她能夠充當個「王的副手」。

  『你們等會。』雷爾夫再次關起大門,站在屋子裡思考了一會。

  「怎麼,你妹妹不是來找你嗎?」亞伯拉含叼著菸斗,有些含糊地說到,「門打開,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唉,算了,得記住你是作為我的隨從,千萬別惹事生非。」雷爾夫抓起牆上的黑袍,如以往一樣披在了肩上,下垂的黑色布料籠在他的四周。

  「嘖,用不著你講,快去吧。」說罷,亞伯拉罕吐了口菸,閉上了雙眼似是休息樣。

  雷爾夫嘆了一聲,打開門就走了出去,在他迅速地關上門的瞬間,耶特廉向裡頭瞧了一眼,漆黑的雙眸瞇了起來,只見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

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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