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寫到我電腦報銷的那天為止ˊˋb
更正,寫到他不愛我的那天,哇哈哈。
004、 雨殘
他抱著厚厚公文兜旋在那年幼孩子的身邊,
毫不忌諱的詢問案牘中的囚犯該斬首或不斬首,
冷漠的臉龐毫不彆扭地望著有些發楞的王。
剛見面時,王連要下達命令都顯得為難,
那麼久以後,待王年紀大了一些,雖然可以和他正常對話,
但總是溫柔的憐惜案牘中也許帶著不白冤屈的囚犯。
對他來說,這樣的王太溫柔,用了太多感情面對該毫無遲疑解決的事情,
太濫情於每個無論輕重的靈魂。
說實在的,對身為審判的他來說,已經不是每個靈魂都有同樣等值的質量和份量,
如果沒有犯錯,今天就不會被判刑斬首,
有時不捨憐惜的冤屈也許根本只是謊言。
他的職位賦予他絕對的判定,有罪就是有罪,不會因為任何一點私人因素就有所通融。
王曾問過他為什麼那麼無情……婉轉的問他。
他平靜的望著王,直說很久以前他的家人就都死了,他並沒有任何可以寄情的對象,
所以胸腔內的心扉早已死透了,才會被國家指派擔任審判長的位置。
於是王又問他,難道那麼久遠的日子過去,沒有再愛上任何誰過嗎?
他只是垂著眸,語氣不耐煩的說,他不想再愛上誰是因為不想再因為愛而傷心難過,
然而這麼久遠的日子過去,也沒遇見過什麼可以再讓自己所愛的對象。
他每天面對的只有該審判的罪惡,該審視的只有厚重的公文。
直到有天已經十二歲的王痛哭流涕的抱著他大哭時,
他只是有些生疏的輕撫著王的背,默默的任王混著鼻涕的眼淚染濕他的右肩。
曾有過那麼久的歲月,他的懷中不再擁抱過任何誰,
可是王在哭,那個相當年輕的孩子在他面前悲傷的哭,
也許他自認為已經死去的心還沒完全死去,默默地遷就著王把眼淚跟鼻涕抹在他肩膀上。
然後喃喃自語的責罵,這樣的王,太濫情。
王通常只是聽過以後就忘了,想哭的時候還是會去找他。
哽咽且模糊不清的嗓音悲痛的喊著他的名,
「雨殘……雨殘……」悲傷的像在為他哭孝一樣。
隨著王的年紀不斷增長,那個擁著他哭的畫面已經愈來愈少,
當他想起時那樣的機會已經接近無,他再也沒看過王哭泣的樣子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隨著歲月的增加,王覺得這樣的舉動太過害噪,
還是因為已經長大的王已經堅強到可以忍耐所有無論傷心或痛苦的感受,
什麼都往以為容量無限的心裡塘塞。
其實他曾有過想告訴王如果想哭他的肩膀其實依舊很歡迎的念頭,
可是礙於他們的身分,他只是公事公辦,
好不容易擁有的一點私心,又這樣被打壓了下來。
「雨殘!」當他最後一次看見王哭泣時,王只是哭著大吼他的名字。
感覺自己快死的他只是輕輕地笑了,吶,濫情會讓王因為日後的遺憾更加悲痛的……
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王的身邊,抱著王,讓王靠著他的右肩痛哭流涕,
吶……受刑前他判自己死罪,怎能讓那個還是孩子的王徬徨無助?
他們這些大臣都罪該萬死。
「王,您不是一個人,有臣在您的身邊……」
那個昔日的宣示,隨著他的死亡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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