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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知音  BxL相關





  「伯牙,彈琴。」俞伯牙垂著廉,伸手撫上細弦,卻只是哀傷的琴音。

  「罷了。」琴音嘎然而止,是的,對常人來說只是琴音,而已。


  抱著琴,俞伯牙深夜十分橫躺在小船上排回在無人的山河。

  「老師說,那是海的聲音。」俞伯牙起身,伸手撫上素琴。


  「是誰?」啪的一聲,弦斷了一根,劃過俞伯牙的右手背,啪出一條血痕。

  「驚擾你了。」那人從暗不見底的黑暗中跨出步伐,柔和的月光照亮他精壯的身軀。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聽見了遠處傳來琴聲,所以循著聲音而來。」微笑,只是微笑。


  俞伯牙所乘的小船卻像是被對方吸引,在他面前的河畔擱淺。


  「才能確立是這樣美麗的聲音。」俞伯牙撫著手背,憧憬的看著這樣純粹讚嘆他琴聲的人。

  「你受傷了。」突然對方卻一個蹙眉,跨步上前,黝黑的大手抓住俞伯牙白皙的指尖。


  足踝浸泡在沁涼的河水之中,俞伯牙趕緊請他上船。


  「讓你彈斷了琴,對不起。」這樣龐大的手握住俞伯牙的手,有著相當懸殊的對比。

  「我是砍柴的,生來本是粗勇。不像你矜貴許多。」所謂粗勇的人卻是如此仔細地包紮著傷口。


  「這位大哥,你聽得出來我彈的是什麼嗎?」只能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俞伯牙小心翼翼端詳這個人。

  「我叫子期,鐘子期。」鐘子期只是仔細的將纏繞在俞伯牙掌心的布塊打結,「好了。」

  「子期,俞伯牙,伯牙。」俞伯牙慢慢地收回手,看著掌心那牢固的繩結。


  「伯牙,你彈的是孔子贊嘆弟子顏回的曲譜。」俊秀的臉龐誠懇認真。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遇到可以明白自己的人的驚喜可以怎麼解釋?

  「我說錯了嗎?」鐘子期揚眉。

  「是如此令人感動!」卻只是瞧見俞伯牙花似的臉龐這樣嬌羞通紅的望著他。

  「那真是太好了。」鐘子期燦爛一笑,俞伯牙歡喜之餘拉直斷掉的琴弦,為鐘子期彈琴。


  「我一直以為此生無緣遇見心有靈犀的人。」小船漂泊在倒映銀河的溪水中,抱著琴.俞伯牙笑得如此開心。

  「緣分既是注定,那就不用強求它何時到來。」伸手攪和溪水中的星子,像是抓著一把銀河。

  「該來的總是會來。」



  「請與我,結拜吧。」

  一個閃神外加重心不穩,兩人雙雙率入銀河之中,鐘子期斜抱著俞伯牙上岸,不然他可能會淹死。

  讓俞伯牙安穩靠岸,鐘子期跳回湖水之中去撈漂泊在星子上的瑤琴。


  只讓目光映著抱著他的琴渾身濕透走回他身邊的人,俞伯牙如此目不轉睛。

  「瞧瞧你,看得出神。」鐘子期屈下身,順過濕潞黏在俞伯牙臉龐的髮絲。

  「琴應該還可以彈。」小心翼翼地放下琴,鐘子期盤坐俐落的解開濕透的衫衣。


  「你不是說要與我結拜嗎?」鐘子期抬頭,俞伯牙驚訝的昂首隨後羞澀地低頭。

  「生死與共。」鐘子期伸手抓住俞伯牙緊掐衣角的右手,在手背落下輕吻。

  「與子成說。」俞伯牙緊張的語無倫次。



  「下一個月圓,你一定要來。」俞伯牙站在船頭離別鐘子期,盡全力傾過身,只為靠他近一些。

  「一定。」鐘子期的大手摸過俞伯牙的髮梢。


  「船要開了,我走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岸上的身影,俞伯牙開始彈琴,讓琴音還可以傳到他所在的地方。

  不久後,點點淚花卻綻放在修好的瑤琴上,直到再也克制不住悲鳴,琴音嘎然而止。

  船家幽幽的走到那坐在船尾抱著琴痛哭的人側邊,「已經離渡口很遠了,他也已經聽不見琴聲很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為什麼只是生離卻是這樣令人難以冷靜,「只是不要他聽見我悲傷的聲音。」

  「若是心有靈犀,早在你彈下第一個琴聲開始,他便感覺到你。」船家轉身開始歌唱。

  俞伯牙暮然回首,是的,鐘子期,一定可以明白……



  「請帶我轉達。」再熬過一個陰晴圓缺,就可以見面了,鐘子期苦笑。



  俞伯牙抱著琴,幾乎是用跑的回到最初相識的地方。
  
  或許是來得太早了吧?只好先抱著琴席地而坐。

  等了一個上午,俞伯牙等不到人,所幸開始彈琴,也許在遠方的那個人聽見,就會知道他來了。

  彈過一個下午,俞伯牙的指尖都已經開始勒出血痕,始終沒有人出現。

  俞伯牙只管彈,也許彈到下一個音節,所等的人就快會出現。

  彈斷了第二根琴弦不得不停下後,俞伯牙聽見遠方傳來規律的砍柴聲。

  抱起琴,俞伯牙循著那微弱沉悶的聲響步入樹林。


  「子期?」隨著那個聲音愈來愈清晰,俞伯牙加快了步伐,竄入林子深處。

  「子期!」就在快要抵達的那一瞬間,砍柴聲停止,穿過樹叢,「子期!」俞伯牙大喊。


  年長的人轉過身來,安靜地望著氣喘吁吁的俞伯牙,好像早就料到會有一個人抱著琴出現。

  「你是俞伯牙?」放下斧頭,那人替俞伯牙斟水。

  「是的我是。」好不容易得以喘息,俞伯牙狼狽地望著長者。

  「請跟我來,子期已經等你很久了。」俞伯牙只能趕緊跟上。



  「請問您是子期的?」「我是他父親。」

  「鍾叔叔,您好。請問子期過的好嗎?」「他要我代他轉達。」

  「是的?」原本一直走在前頭的長者側過身,讓俞伯牙看見被遮擋的視線。



  那灰白的墓碑安靜的佇在崖上,原來這裡看得見渡口的船隻進港。

  「子期?」俞伯牙錯愕鬆手,斷了弦的瑤琴應聲墜落,俞伯牙豪不在乎只是撲上沉默的墳。

  悲痛至極的哭聲很難形容,大概是語無倫次又慌亂失措的樣子。

  俞伯牙哭了良久後直到眼淚乾涸在眼眶,才無力地去將摔在地上的琴拖過身旁。

  還是彈琴吧,最後只能彈琴。

  在激烈的撫完琴後,俞伯牙把琴砸了。



  「我的琴只彈給你聽,沒有你,此生的我也無能再彈琴。」




  *我們不是俞伯牙,也不會是鍾子期,然而知音,本是難尋。

  若是有機會相遇,必當珍惜。

 
ocean

2# 42182473

感謝這對友達以上的人皆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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