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好嗎?我死的時候你一定要帶百合花來看我。」
「好。那如果是我先死,無論如何,妳也一定要來。」
「一言為定,你要幫忙摺元寶哦。」
「我會記得帶朵紙蓮給妳的。」
在霸佔了他的書桌、一半房間、一半床位、一半關心一個禮拜又四天後,
這個在他面前不假掩飾的人終於心甘情願的走了。
「下次再來看你。」跨上機車,隨時可以出發。
「放心,我如果發作妳就可以早點來了。」
「你再不去健康檢查我就不來看你了哦!」威脅加恐嚇。
「好好我發誓。」伸手作勢,比了四根手指。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到了記得打電話給我。」站在路口,他只能安靜目送。
「我還以為會是肺癌。」他笑望著檢驗結果。
「你又不抽菸。」白衫吐槽。
「啊我都吸二手的啊。」將結果對折,他小心翼翼的收進口袋。
「你再不好好愛自己,我警告你。」鋼筆指著他的鼻尖。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他微笑,鋼筆筆尖才回到診斷書上。
「我幫你安排單人房,還是你想住安寧病房嗯?」白衫抬頭,他只是笑笑指了單人房。
「沒想到吧,結果是我先走。」他將所有信紙寫完,放進所有信封,屬名給所有人。
「到這個節骨眼了你還要這樣童言無忌是嗎?」
「我都要死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去告訴那個人你愛他啊!」
「我愛他?我日以繼夜字裡行間難道還無法表達我愛他嗎?」
「既然無法明白,我何必強求,他說這是隔閡。」
「你的執著呢?!」
「所以我沒有放棄愛他啊。」
「愛一人,何必讓他知道?難道一句我愛你抵得過我用行動表達嗎?」
「不是每個人都能明白啊。」
「那這不就是你們所謂不該執著的不是嗎?」
「你以為你躺在床上我就不會攆你下來是嗎?」
「好吧,如果你想聽,我說給你聽,我愛你最愛你了」
「此生可以遇到你,已經折抵了我所有幸運。」擁抱這樣壅擠。
「所以無法告訴他我愛他,可能是因為已經沒有機會。」眼淚這樣熾熱。
「啊對,幫我買把百合給她好嗎?」
「一定要這個時候兌現承諾嗎?」抱著百合。他無法親眼見證真的會有人為他悲鳴。
「這個惡質的詩人。」
*禍水,喔不,禍害,一定可以活千年的。
百合的味道很重,那樣濃厚的味道總是會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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