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你,必定也是惹人發狂的偽善者。
手中緊捏如月車站乘車票,輕而易舉便改變姓名的你今天也一如往常乘上列車,八碼數字編碼隨著無意義地反覆申請日日改變,實際上也僅是同樣幾個數碼重複罷了。
「無法知悉你的心意。」仰望如邃海深遠的夜幕,遠邊盈月散著淡微銀光。因為難以明白情感和動機,此回也與行李箱被遺留在車站。每逢末班車行駛而過,相較獨自一人的寂寥和自鐵質長椅傳來的冷冽,更加龐雜之物僅僅只是滿腔譏諷。
薛丁格的貓在哀嚎。
數次以指尖滑動監控畫面皆是相似之貌,這場景已在瞪得發紅的雙眸上映數月。這回御野和七瀨再度彼此諷喻攻擊,分明是難以相互容忍之人,卻總是刻意乘上同班列車。偶爾不滿御野許久的拓馬會選擇挺身參戰,但大多數時間他只是靜靜地斜睨,直到列車止於終點站才將忿忿傾瀉而出。
香格里拉的貓在發情。
御野是個麻煩的娘娘少年,時常因為私情便聯絡友人前來助陣,吵雜紊亂的車廂總是惹來列車長關切。反正對他而言只要依循本能好好向車站總管撒嬌,一切便能恍如從沒發生過。
七瀨是個麻煩的毒舌少女,總是看不順眼御野的種種一切,對人生感到乏味時便找機會調戲那位少年。反正對她而言渾身散發娘氣的少年根本不該存在。
和這些無趣傢伙相論,近期新上任的列車長簡直就是模範表率。及胸的秀麗黑髮以及別在制服胸口處的彩色蝴蝶是多麼璀璨奪目。每逢列車過於歡鬧影響到早已因黑死病被政府視為疫區的荒僻山野時,她便稍微有點多事的出面調停。對於難以馴服的壞孩子就以絕緣膠帶封住對方之口。
「絕對權力」列車長咧嘴微笑。
耳根終於清淨些的喜悅難掩,一不留神話語便自唇間洩出:「這次又會大鬧一場了!」空蕩蕩地車站迴響著自己刻意的張揚讚譽,不過寧靜也持續不了多久,很快地換個編碼便能輕鬆悄然躲過眼線,恕不知全數乘客早已揭穿自身的偽裝打扮。
近期新面孔乘客增多不少,可惜無論如何誇大所謂存在證明最終還是以被諷喻辭藻埋沒為結局。
時序淡化。
自以為的完美犯罪。
倘若餘下污臭足跡就回身清抹潔淨,他人腦殼深深刻下的謬想臆見將之割劃便無須憂心。
紀律腐朽。
千碎萬斷不餘渣滓。
腦殼之下頭蓋骨之內熾熱沸騰的乳白髓鞘脂質,今日也擦去炸裂噴濺痕跡自口吐出毒霧保護自己。攀上骨髓滲出綠膿的蟲屍受螻蟻愛戴,擺動褐黑爪足貪婪地貪食腐肉膿液。
花朵艷麗終散落。
手腕散著赤色繁星。
微屈膝蓋勉強起身,提起步伐朝白線邁步向前。
以軌道為目的地一躍而下。
「你已經不是孩子了(笑)。」
烏鴉以嘶啞聲帶嘶聲鳴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