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20608332 於 2013-5-19 11:08 編輯
002、 墨懸
第一次見到王，好像是在二十歲的時候。
那天看著晉瑒牽著一個才十歲出頭的小孩來到大夥面前，
那孩子羞澀地挨在晉瑒身旁，那身子比晉瑒還要來得瘦弱，
看起來身體狀況並不好。
晉瑒雙手搭著那孩子的肩膀，讓他站在大夥的面前，
柔聲宣布，這就是這個國度新上任的國君。
大夥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倒是憋不住的笑了。
大夥不以為意，晉瑒朝我蹙眉，都不知道我笑得很真誠吶。
那孩子也許以為我在嘲笑他，還青澀的臉龐泛著通紅至耳尖，
我拉平了白袍，走至王的面前，單膝下跪。
我謙卑的低著頭，拱著雙手，
如果眼前的這孩子就是這個鬼地方未來的王君，
即便只是個孩子，那我也用卑賤的性命宣示，從此以後，他便是我的王。
我雖只是個庸醫，可是我的忠誠絕不比他的軍師或將領少，
我的本事可以維護的是王的性命。
「臣，是屬於王的奉常。」我說，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由衷的宣示了。
我坐在池岸上，靜靜地望著泡在池裡的王，
我試著用泡花草藥水的方式，改善王虛弱的體質，
看著王被炙熱水氣蒸紅的雙頰，總覺得那孩子到現在還是在閃避我。
王，我們以後得像這樣相處的機會還很多很多，
總得習慣我的。
「王，是還在計較第一次見面，臣笑了嗎？」我摘了朵蜜粟的花蕊放進池子中。
王抬了頭，通紅著臉龐看著我，嗯……王，我不想因為有何種冒犯而上刑臺呀……
「奉常是笑我還太年輕，質疑我是否有資格管理國政嗎？」王輕輕的開口，
奇怪，冒著熱煙的水是冷了嗎？為什麼王在顫抖？
「臣並不質疑王的能力，只是被如此年輕的君主給逗笑了。」我發誓。
「無論王的年齡大小與否，只要有能力，對臣來說，對國家來說，就是好的君主。」
「臣對自己判斷人的眼光有自信，也不懷疑書記官做事的態度，
臣覺得王，雖只有單單十歲的樣貌，卻擁有心智十七、十八歲的成熟和氣度。」
我直視著王，發現王真心的笑了。
「墨懸──────」王喚著我名。
「你他媽的，快滾！──────」我只是糟糕的爆粗口。
那天最後一次和王在一起，王已經十五歲了吧？
對不起呢，從今以後王泡澡的時候不能陪在王身邊放花進池子了。
這樣對待王的我難道只有絞殺可以洗刷自己的無能了嗎？
大夥都死了，我卻苟延殘喘的活到被押上刑臺，
不同的血液染紅我的白袍，其中不乏王的和我的吧。
當冰冷的刀砍斷頸子的前一刻，我才發現，已經沒有人能陪在，王的身邊。
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這群該死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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