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20608332 於 2015-11-7 16:41 編輯
他似乎一直都埋首在由那幾百份公文堆疊起來的書桌前。
他媽的公文一直都看不完啊……
噢,不。他閉上眼,沒事的。
偶爾,他沒日沒夜看著公文字體的例行公事會被打斷,
大概是郵差送信來的時候。
只有在那偶爾,他才有短暫的歇息時光。
「公文先生,有你的信哦。」這個半島堪稱最有效率的郵差笑咪咪地拿著一疊信來到他桌前的窗外。
「又有凶巴巴的明信片啦?」唯有聽到她的來信,他才甘願從公文中抬頭。
「這次似乎見識到更多有趣的事物了?」郵差遞過手中的明信片,他伸出節骨分明的手接下。
「是嗎?她去看極光了。」他望過明信片的圖案一眼,翻面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字。
「怎麼樣?」郵差好奇地探頭,這禮拜過三天已經來了第六張明信片。
「她開心就好。」看過所有的信件,除了應負金額少的可憐的水電帳單外,大概只有明信片最好看了。
「你不回信給她?」郵差仍然笑咪咪.雖然已經問過這句話無數遍。
「我不善寫信,她肯繼續寫來,我就會好好收好。」他說,只是小心翼翼將明信片收進日誌中。
「不告訴她你想她嗎?」郵差支著顏,這對夫妻到底要憋扭到什麼時候?
「我想她,很想她。」壓上日期,他闔上日誌,將水藍色的日誌仔細放回抽屜中。
「跟她說啊,跟我說她怎麼會知道。」郵差敲了敲他可能鈍掉了的腦袋。
「去送你的信啦!」
「好啦~」
笑咪咪郵差剛走不久,他才看過第二份公文一半,沒來由地抬起頭,打開了抽屜。
抽出那本因為已經夾了許多明信片而厚厚鼓起的日誌。
他翻開剛剛放入明信片的那一頁,這是上禮拜寄的。
隨著她的明信片不斷寄來,他默不吭聲.只是將明信片好好收好。
而這次的遠方,是極光呀。
他們是透過一個偶然認識的,認識她時,她十七歲,和他足足相差十五歲。
於是人們總是相識然後相惜接著相愛,大概花了六年的光陰他們才結為連理。
在一起時他們的爭吵就不算偶然,結婚後更是頻繁。
他不理解她的沉默不語,而她不諒解他無止的聒噪。
但能攜手結為夫妻,不就是因為已經能好好包容彼此?
命運的考驗卻未曾停止。
他的公文愈來愈多,手裡握著的永遠都是鋼筆為了簽名,
她無法抽走他懷裡的公文換上自己,只是更加沉默不語,於是踏上遙遠的旅行不斷展開。
從幾天的離別直到幾周接著甚至是幾個月。
她的航線愈飛愈遠,現在幾乎已經到了他所在位置的對角點。
這大概是兩個人之間最遙不可及的距離了。
明信片成了他們之間傳遞訊息的管道,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及時。
但向來沉默的她在明信片上倒是顯得聒噪了,而她的離開也讓他的聒噪逐漸沉默。
因為也沒有人讓他能夠聒噪了。
【這個月第十二張明信片我已經都收到了。】
他從雜亂的桌上找到已經遺忘很久的手機,發了訊息過去。
為的是不讓遠方的她時時刻刻擔心寄出的明信片是否有平安抵達他手中。
訊息送出後,他將日誌和手機擱到桌子一邊,繼續埋頭看他的公文。
當他發現窗外的光已經顯得不夠照亮他的文件時,他才注意到夕陽已經西下。
他放下握得發熱的鋼筆,瞥到手機有訊息的提示燈不斷閃爍。
滑開手機,他那位在遠方的妻子早就回覆,大概在他送出訊息十分鐘後。
而當他看到時已經七個小時過去了。
她問吃飯了嗎,他回了沒有。
不到兩秒,很快就有回傳,她說快去吃飯。
他笑了。
「我想水了,唱歌給我聽。」他起身,一邊打字一邊走回宿舍。
「你在走路是吧,想摔倒嗎?」正在喝茶的她差點嗆到,打錯字表示他一定同時在幹些什麼。
「我躺在床上了,快唱吧。」解開襯衫鈕扣,他窩回大大的雙人床。
「快睡吧。」她默默的再向吧檯要了杯水。
「唱歌。」他不罷休。
「睏啦。(睡啦)」
「秋啦。(唱啦)」……
敬請期待,她的丈夫、 明信片小姐的公文丈夫
將本文笑咪咪郵差獻給海角郵差,雖然我有信曾被寄丟過。
而公文先生收藏妻子明信片的日誌正是以我的旅遊日誌參考,珠友出產,天空藍。
最後,如同學長所說,敝人我只是很喜歡,非常喜歡,寫明信片而已。
故事如有任何雷同,純屬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