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22170124 於 2012-6-20 16:35 編輯
那是在夕也升入高中二年級的那年的四月,大概是上旬到中旬之間的某一天。在一個班上的女同學或者興致勃勃的談論著自己喜歡的藝人,或者和朋友一起結伴上廁所的課間休息時。夕也聽到從鄰座傳來的好像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咕嗵”聲,目光也朝那個方向看去。“那個,你好像掉了什麼東西。”夕也小心翼翼的提醒鄰座的女孩。有著猶如公主大人般美麗黑髮的,體態嬌小的女孩。有著騎士般凜然雙目的女孩。夕也之所以會帶有畏懼感的和她說話,是因為之前無論怎樣和她搭話,她都是冷漠的毫無反應。這個女孩就是在這個學年開始的時候轉校過來的,櫻江柚須羅。是個漂亮又可愛的女孩,但她從不和任何人說話。雖然已經做了將近十天的鄰座了,但是在夕也的記憶裡,似乎並沒有關於這個女孩子聲音的任何記憶。不管是在班會上被要求作自我介紹,還是在上課時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她都是這樣一言不發。不管是面對那些過來細心的和她打招呼說:“請多關照呢~~~”的溫柔的女生們,還是面對那些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圍著她問:“喂喂,你有沒有男朋友啊?”的男生們,她都是默不作聲地用從細長清秀的眼中射出的凜然目光一瞥而過。所以,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周,卻沒有任何人能和她說上話。柚須羅這次也是面無表情的瞥了夕也一眼,默不作聲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東西。那是一把大號的,明晃晃的匕首。————呃。那匕首,不會是真的吧……從轉校來的第一天,柚須羅的腰間就掛著一把匕首。當然了,班上的同學都對這個東西很有興趣,雖然他們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面對柚須羅一貫的無言反應,自然也就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每天都會帶著這個東西,也沒人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把真傢伙。柚須羅把撿起的匕首插回了腰間的刀鞘,就這樣把視線移到了窗外。“……”————就這樣不理她,真的好嗎?雖然撥開夕也和同學們伸出的友情之手的正是這個女孩自己,但是即使如此,在夕也的眼裡,柚須羅的背影還是透出一種孤獨寂寞的感覺。————不過,無論我怎麼和她搭話,她都是像這樣無視我。“夕也。來一下好嗎?”“……哦,就來。”夕也一邊撓了撓自己頭髮,一邊向招呼自己的朋友的座位走去。那天,放學後。夕也剛一到家,就看到了放在房間桌子上的一封信。“至兄上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見到爸爸了,所以媽媽的禁斷症【原文為“きんだんしょうじょう”一種大概是類似成癮症的症狀】又發作了,一邊哭號著一邊整理自己的行李,我也正好想去吃海膽飯,所以就和媽媽一起去找爸爸了。接下來,我要順路吃一吃鮮牛奶糖和春色煮還有壽司和札幌拉麵再加上羊肉火鍋當然還有十勝豬排飯還有……耶宵敬上”這封信是比自己小兩歲,今年中學三年級的妹妹留下的。————啊啊。他嘆了口氣,仰起頭來看著天花板。從夕也的父親被升職調去北海道單身赴任離開家以來,已經過去大約兩年了。媽媽則是完全不顧這個上高中的兒子,而是每天都對父親念念不捨。兩人的感情保存的可真是新鮮。因此,他早就預測到或早或晚會有這麼一天。————什麼啊,就著急到不能等我回到家再走嗎?夕也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父親工作的地方離家很遠,是在廣大的北海道的某處荒地。雖然如此,卻能滿足他們正在進行的研究的各種條件,而且,全國祇有那裡可以滿足。正因如此,媽媽他們今天是回不來了,而且從出發的時間和列車換乘表來看,今天能不能到都是問題。再加上是那種性格的媽媽…她絕不可能只見爸爸一面就會滿足然後冷靜下來。搞不好的話可能會在那住好長時間……不對,永遠不回來了也說不定。也就是說,至少幾天,也有可能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夕也每天放學回家後必須過著只有自己一人的生活。雙親都不在家,這個倒是不錯。已經高中二年級了,早就過了纏著父母撒嬌的年齡了。但是,妹妹啊……————耶宵她,也不在了嗎……是啊,對於夕也來說妹妹就是用來被自己寵愛的對象。不,甚至可以這麼說:照顧耶宵就是自己的生存價值。————以後就不能再幫耶宵做家庭作業了,也不能問她“我要去便利店,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更不能親手為她做美味的食物了。就這樣茫然的過了幾個小時,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沒有拉上窗簾的房間漸漸地沉入了黑暗之中。————啊,對啊,這麼說來,這個家裡就只有我自己一人了……無論再怎麼等下去,都不會有人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