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20608332 於 2012-4-22 11:08 編輯
存在
他作夢了。許久許久,久到他都早已忘了夢是何物的時候,他卻作夢了。
冰冷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他警覺的趕緊張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那張熟悉的臉。
「別鬧了,你想灼傷嗎?」別過臉,晝有些生氣。生氣他為什麼要摸自己?會受傷的……
「作夢了?」他平靜的走到他床邊的貴妃椅座下,支著顏看他。
「對。」晝斜著眼看他,伸手摸了摸他剛碰過的臉頰。冰冷的感覺餘悸猶存。
「我看到了幻覺,所以我才過來……」夜看向晝,卻驚訝看見晝捂著纖薄的唇,鮮紅的血自指縫中流下……
「晝?晝!來人!快來人!」夜睜大了冷灰色的眸子,少有的慌亂在他的神情煞然出現。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快走……這樣連你也會倒下……」那幾乎是氣音,晝努力清醒的看著夜。
「下一個夜晚,我要知道你沒事。」夜霸道的說著,直到無數的僕人都慌亂的進來後,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煩燥,非常的煩躁。手下的文件,他沒那個心情再看下去。幾乎憤怒的將手中的羽毛筆甩開。
快速的走到落地窗前,夜看著窗外漆黑的天,微笑著的月,掛在滿是繁星的天。
然後他瞥見了一抹小小的身影抱著一大疊的書本從院子經過。
夜看著那小身影消失的地方許久,飛也似的往外走去。
「妹妹,過來跟我解釋一下這句話好不好?」幾乎露出整個肩膀的女人笑瞇瞇的看著壤,壤帶著笑走到她身邊。
「妳看妳看,這句話應該很有意思吧?」女人興奮的用纖細的手指指著那本書上的一句話。
「這是莎士比亞的名言-『莎士比亞說:女人是被愛的,不是被瞭解的』。」那應該是狐狸的艷麗女人看著壤,
眨了眨水汪汪的眼,似乎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然後興高采烈的抱住壤,又要壤翻譯好了幾句話給她看。
當然,壤的身邊不止這個狐狸女人,還有一堆服侍神祇的女人圍在她身邊。
東問西問的,將她抱來的書一本一本的翻開,然後再問壤覺得頗有意思的文句。
壤坐在這群美麗的陪待身邊,總覺得是一隻醜小鴨誤闖了天鵝的地盤。
不過這群漂亮的姊姊卻沒有絲毫嫌棄她、懨惡她的意思。反而要她教她們看懂書本上的文字。
壤很高興可以教導她們自己熟悉不過的文字、語言。
在這裡,說方言的自己成了教方言的老師了。
「吶,壤兒。過來蝶姊姊這裡,」那聲音親密的喚著壤,揚了揚手上的書「教教蝶這本書上的意思好不好?」
一個身穿和服的女人往她們的方向走來,舉手投足淨是出眾的氣質。
壤幾乎紅著臉龐看著那女人,然後不好意思的丟下身後大叫不公平的姊姊們,往蝶那兒走去。
「到我房裡去吧。」蝶溫柔的看著壤,壤跟著她,直上天際的愉悅漸漸萌生。
這是這招待所裡招待神祇最漂亮的陪待,她們只是陪酒,在管理者的管理下,超出陪酒以外的事情是嚴格禁止的。
可是這喚作蝶的陪待,真的很美。聽說她真的是鳳蝶變的,連管理者們都很喜歡她。
看著這漂亮的人,壤覺得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是,在這麼美麗的「人」身後,她根本宛若空氣。
「怎麼啦?可愛的臉龐皺成一塊?」溫熱的雙手撫上她的雙頰,壤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張很有女人味的臉。
「沒事,」看了看四周,壤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蝶的房間內了。「蝶姊姊看不懂哪一句話呢?」
「呵,壤兒真的好可愛。」蝶露出讓人癡迷的笑容,「來,這段話的意思我反覆看了好久,可是依然看不懂呢。」
蝶靜靜的翻開手中的書,那個放著壓花的頁數,上頭被她用筆劃出了一段很長的話。
望著那段句子思考,壤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想到該怎麼解釋才好。
「那是個小故事。」壤揚起微笑,她的老師曾告訴過她,「上面說,在一個小小的島上,居住了許多感覺。」
可是有一天,上頭的感覺們紛紛受到警告,他們腳下所採的這座島,就快要沉了。
所有的感覺紛紛逃命,直到通通逃光了以後,唯有名叫愛的感覺還存在。
直到愛意識到島正逐漸下沉的時候,她才放聲求救,可是大家都逃光了,還有誰能救她?
正當她快墜入海中時,富有出現了,愛懇求富有救她,
可是富有說:「我已經載滿了其他感覺了,妳找別人吧。」然後富有走了。
隨後又有一艘船經過了,划著槳的是孤單,於是愛再一次懇求孤單救她,
可是孤單說:「我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了,不能再載妳了。」然後孤單走了。
愛絕望的在海面上載浮載沉。然後又有一艘小船出現了,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他將愛救上了自己的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愛很感謝那個老人,於是她開始尋找那個未能報恩的老人想要報恩,可是她在滄海桑田中找了許久,
依然未能找到那個救過自己一命的老人。當她徬徨無助的時候,她遇見了智慧。
愛問著智慧說:「請問你是否見過一個白髮蒼蒼,年邁的老人家呢?」愛向智慧形容著那老人的長相。
智慧笑著說:「我知道噢。那個老人,是時間。」
許久許久以後,愛才明白……
「只有時間才能證明愛的存在。」壤看著蝶,「這告榭著不能確定所愛的人是否愛著自己,」
「去證明,用時間去證明,那個人,是否愛你。」
「呵,壤兒的表情可真認真呢。謝謝壤兒告訴我,那麼我可以繼續等待了。」蝶揚起微笑,起身走向梳妝臺。
她翻著梳妝臺的櫃子,翻了好久,似乎才終於找到要找的東西。
然後她轉過身來手上拿著一指漂亮的髮飾。
「坐到鏡子前來,壤兒,我幫妳綁頭髮。」蝶親切的看著還愣在原地的壤,溫柔的喚她過去。
壤坐在鏡子前,看著現在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原來自己也可以打扮的那麼漂亮。
蝶用那個蝴蝶形狀的銀製髮飾盤起了壤長至腰際的長髮,然後給她上了點妝。
滿意的看著自己身下的人兒,蝶真心喜歡這個人類女孩。
「漂亮嗎?這個就送給妳囉。」指了指自己頭上的髮飾,壤有些驚慌失措。
「姊姊?不,這個太貴重了,我不可以收下。」壤打算伸手去摘下髮上的蝴蝶,卻被蝶制止了。
「收下,這是給妳的。如果真的喜歡,那就戴著,好嗎?」那容顏多麼親切?壤想起了故鄉,想起了故鄉的家人。
「姊姊……我好想家……姊姊對我那麼好……我又開始想家了……」壤將頭低的很低,不希望讓蝶看見自己哭的樣子。
「我知道,來,這樣吧,從此以後我就是妳的親姊姊,妳是我蝶的妹妹知道嗎?」蝶將那孩子覽在懷裡。
「在這個地方,我的房間就是妳的房間,以後每晚到我房裡睡覺知道嗎?」蝶輕拍著那孩子微微顫抖的背,哭著呢。
「謝、謝謝姊姊!姊姊最好了……」緊緊的抱著這柔軟的身體,壤安心的哭。
「妳說她睡了?」那聲音平靜的,也許有些不悅?蝶淡淡的望著那個人。
「對。她今天已經很累了,還有,現在她是我妹妹了。」蝶微微依著冰冷的牆,那身型煞是好看。
「妳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吧?」那聲音非常冰冷,冷灰色的眸子滿是冷意。
「非常清楚。我的契約,在她身上。那是我的標記。」蝶揚起笑,那人皺著好看的眉。
「我明天要見她。」然後他不吭一聲的走了。蝶看著那個隱沒在黑暗中的背影,看看身後的紙門。
看著那個紙門後,安穩的睡在她床上的人兒。
「姊姊,就交給妳去守護囉。」那是宛若銀鈴般的笑聲,隱沒於安靜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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